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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考叔追回“君主一言”“颍阳旧事·家在颍谷”系列之二 

发布时间:2009-05-05 09:17:23

    中国文化讲究说话算数,崇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一言既出,无论对错,都是不能翻悔、不能收回的,是一定要说话算数、践行诺言的。

  士大夫与普通百姓,遵循这一法则;君王以身作则,必须带头恪守这一法则。由此,尽管生发出“领导总是对的”这一副产品,但它的正面意义是毋庸置疑的——倘若一个社会言而无信,说话一如刮了场大风,那么这个社会肯定是人间地狱。

  商鞅变法,起点是说话算数——商鞅立木,奠基强秦;郑庄公一气之下发毒誓:“不及黄泉,无相见也”——如此这般,倘若此生再见母亲,那不是“君有戏言”!

  君主之言,史官笔录。古代中国,史官制度本身就是对君权的一种制约,史录以蕴含宗教虔诚的历史意识立言,制约着绝对君权。

  “君有戏言”,不但被天下人耻笑,千秋万代都要被人耻笑——那个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就是郑庄公的前车之鉴。

  但是,郑庄公一时失言,对母亲发下“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毒誓,同样青史遗污,时人笑话。

  因为中国文化重视孝道,百善孝为先。

  舜是孝的楷模,孟子看重舜的孝心。孟子有个假设:舜是贤王,舜的父亲不是好人,万一父亲犯法,舜怎么办?

  孟子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舜一定要先把父亲抓捕归案,以正国法;到了半夜,舜一定要偷偷地溜进牢里,背走父亲,隐居乡野,自此不问政事,侍奉父亲。

  孟子的胡思乱想,道出了孝的重要;他在面对两难给出的解答方案,不如颍考叔“黄泉见母”来得漂亮。

  面对“君无戏言”,颍考叔忽悠出了个“隧(隧道,黄泉)而相见”,“其谁曰不然”?

  公(郑庄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母亲武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君言永远正确,天伦就此回归——颍考叔的巧思妙想,胜于驷马,追回“君主一言”,化解了郑国一场严重的政治危机。

  现在看,“隧而相见”就是个脑筋急转弯。

  能急转这样的弯,要有“君主总是对的”的宽容,更不可或缺的是否定“君主总是对的”的政治智慧。

  总是溜须拍马的人,转不了这样的弯。因为溜须拍马者只会跟在光着屁股的皇帝后面高喊:看呀,我主万岁的新衣多么漂亮呀!这样的人,只能害害领导,败坏败坏社会风气。一个正常的社会,呼唤消解矛盾的颍考叔,剪除无端溜须拍马的人。

  “黄泉”释君言,“阙地及泉”

  颍考叔?尽管名字很怪,但记住他,也许并不需要马英九先生所称的“国学底子”。

  不必去读《左传》,只要看看普及读本《古文观止》也就行了。《古文观止》的开篇之作,选的就是发生在河南的“郑伯克段于鄢”。

  “段”偷袭郑庄公,也就是“郑伯”,他的一奶同胞,企图篡夺郑国,他们的母亲武姜(姜氏)打算打开城门,当她溺爱的小儿子——“段”的内应。郑庄公获知段来偷袭,说:“可以出击了。”

  郑庄公命令子封率军直捣段的老窝——京城,并在鄢地“克段”叛军。

  因为母亲武姜偏爱于段,郑庄公与段兄弟二人反目成仇。郑庄公平定了段的叛乱,一气之下竟然说了“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狠话,并将母亲请出国度,置于“城颍”——

  遂蜫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谷封人(封疆大吏),闻之(国君这样的家务事显然不合周礼,怕天下耻笑自然不会广而告之;不安置在颍考叔管辖的地盘,他不可能“闻之”;就是“闻之”,颍考叔也只能装傻),有献于公(颍考叔向庄公献贡)。公赐之食,食舍肉(把赐肉打了包)。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鋢(惟)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

  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

  遂为母子如初。

  纵观整个“隧而相见”事件,庄公“主动”,颍考叔“主办”——作为“颍谷封人”,颍考叔在“城颍”“阙地及泉”,郑庄公赶往“城颍”拜见母亲,当为常态。

  但“城颍”在哪儿呢?

  2009326,车上郑少洛高速,登封市政协文史委副主任常松木先生陪同记者寻访“城颍”。

  为消解沉闷,常先生给记者说了一个顺口溜——

  爷爷在河里撑船打鱼,爸爸提着篮子在河里捞鱼,我们这一代撅着屁股在河里摸鱼,我们的孩子蹲在干枯河道里发呆想鱼。“在登封,‘石君颍’,也就是石道、君召、颍阳,几乎是贫穷的代名词。”常先生出生在君召乡北夏庄,他对“石君颍”的人文地理烂熟于心,“这几个乡镇在金代之前,是颍阳县的中心区域。历史上,颍阳县废置无常,到了金代,彻底并入登封,不再设县。这次让你来看‘颍阳’,看的是‘大颍阳’,不只是当下的颍阳镇,是历史上的颍阳县曾经管辖的区域。”

  行政区划变易无常,山山水水变了模样——古老的“城颍”,今日还在吗?在的话,又在哪里?

  心里在打鼓,车在君召下了高速。

  车子北行,不几分钟,常先生把一座古城“搬”到了记者的眼前。

  忽高忽低的城墙,围起一个不规则的长方形的古老的城。

  古城北门之外,立着一通崭新的石碑,上书:河南省第三批文物保护单位 黄城故城 河南省人民政府二○○○年九月二十五日公布 登封市人民政府二○○七年五月十日 立。黄城故城在登封市君召乡黄城村。故城北望马鞍山,南临陈窑水库,东、西各有一沟,三面环水(东、西二沟在城南汇流,而今筑坝而为陈窑水库),一面依山,藏风聚气,易守难攻。

  黄城故城南北长约600,东西宽约220,面积约15万平方米。而今城内遍植庄稼,地表红陶片、灰陶片俯拾皆是。

  尚未进行考古发掘。文物专家通过对城墙筑造方式与地表观察,初步断定:黄城故城是一座春秋时代的古城遗址。

  为什么名曰黄城,没谁能说得清楚。

  尽管颍考叔把郑庄公母子一笑泯恩仇的事件忽悠为“隧而相见”(另外,颍考叔说“阙地及泉”,亦为隐晦“黄”字),且设问“其谁曰不然”——谁敢说郑庄公说话不算数?而且就此消解了郑庄公的不孝。但是,因为他当初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无论百姓还是文人,还是喜欢将“隧而相见”说成“黄泉相见”——尽管“黄泉”不太好听。

  “城颍”是否因此成了“黄城”?

  这样来的“黄城”,自然与“黄泉”难脱干系。但“黄城”毕竟还在住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黄泉相见”不再具有“当下效应”,人们也就不再把“黄城”与“黄泉”相牵涉——只是留下“黄城”之名,以致今天没人知道“黄城”的来龙去脉了。

  倘若“黄城”不是“城颍”,“城颍”又在哪里?

  直到目前,“颍谷封人”的辖区内,没有发现春秋时期比较像样的城池。

  倘若“城颍”就是“黄泉相见”的“黄城”,那么“黄城”是否还有让郑庄公“其乐也融融”、让武姜“其乐也泄泄”的“大隧”呢?(首席记者于茂世记者陈伟)

河南省人民政府台湾事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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