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党主席选举看民进党未来政策走向
民进党在年初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中落败,舆论普遍认为其两岸政策无法为台湾多数选民所认同是主要原因,民进党内部也发出了要求尽速修正其“仇中”“反中”的偏激心态及调整两岸政策的反省声浪,一股拨乱反正的清流瞬间成为民进党的主旋律。然而,仔细分析近期民进党党主席选举中所释放的各项信息,不仅宣告了各界期待民进党脱胎换骨的愿望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更提前预告了民进党未来两年乃至四年将变重滔覆辙甚至本加厉地进行“台独”挑衅。
一、“世代交替”成空,民进党革新成梦
民进党实行的是派系共治的“天王政治”, 这也是民进党的一大顽疾。早在民进党执政时期,党政大权就被陈水扁和四大“天王”垄断,中生代各司其主,不敢挑战,只能在陈水扁和“天王”们的羽翼下处于一种被左右、被支配的地位,真正的机会都被“天王”们独占,很难出人头地。但民进党又有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每次党内遭遇败选压力或权利之争,就会出现“世代交替”的声音,“世代交替”也顺势被推倒一线当替罪羔羊,等风头一过,又一切回复到“天王政治”。
2008年民进党败选后陷入建党以来的最大危机与困境,党内天王级人物纷纷蛰伏,伺机再起。对于中生代的代表人物蔡英文临危受命帮忙收拾烂摊子,他们求之不得,同时,他们并不看好蔡英文。但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蔡英文却借此打了场漂亮的翻身仗,在党内的地位不断巩固、加强,并代表民进党角逐2012年台湾地区领导人。对民进党来说,蔡英文若胜选,老“天王”们将逐渐式微,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民进党的“世代交替”就可水到渠成。
蔡英文参选台湾地区领导人败北,请辞党主席后,虽然“世代交替”再度成为民进党内的热点话题,但不甘退出历史舞台的老“天王”们又看到了机会,再次激起他们强烈的权力欲望,他们动作频频,蓄势待发,将目光对准党主席位置,为抢占2016进行卡位。加上被寄予厚望的高雄市长陈菊和台南市长赖清德都不愿参加党主席之争,使希望实现“世代交替”的民进党苦于在中生代中找不到够分量的接班人,致使这场党主席选举沦为“天王”及其代理人之间的游戏。“世代交替”再次成为民进党不可能兑现的口号,不仅暴露出民进党的人才培养模式出现严重问题,更表明民进党的革新之路必将遥遥无期。
二、受“独派”挟持,民进党痛失转型好时机
长期以来,“激进台独势力”和“台独基本教义派”在民进党内虽不是主流,但声音却最大。面对两岸关系和平发展乃至逐步融合的历史大潮,尤其是民进党败选后内部发出调整两岸政策的呼声,他们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而党内的一种认为败选的主要原因不在两岸政策,而是因为美国和大陆对马英九的背后支持的非主流声音,让“独派”有机可乘,顺势主导此次党主席选举,强势推出候选人。在他们的如意算盘中,即使不能避免党主席大权落入改革派之手,也可借势牵制党内路线,阻扰民进党调整两岸政策。
此次民进党党主席选举,苏贞昌的当选早已成定局,但党内的“独派”势力却公开反对苏贞昌。先是陈唐山的“不要再出来选”的不点名批评,后有姚嘉文公开批评苏贞昌不是“台派”、“独派”,更有人呼吁吴荣义、蔡同荣两股“独派”势力整合,以免苏贞昌渔翁得利。他们并非是看不清形势,个中缘由无非是配合党内的反苏力量,对苏贞昌形成高压态势,要其向“独派”输诚,增加后续的谈判筹码。果不其然,为化解“独派”的反弹,苏贞昌相隔三年后急赴台北监狱探视陈水扁。
对民进党来说,未来两年的党主席至关重要,既要面对并凝聚党内败选后低靡的士气,又要带领民进党迎战2014年的“七合一”选举,甚至2016年的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所以,党主席的当务之急是要带领民进党转型。若苏贞昌为了党主席胜选而向“台独基本教义派”妥协输诚,形同浪费了民进党两年的转型好时机,同时,如此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也让台湾民众对民进党不务实对待民意诉求而有所顿悟,不仅无法取得中间势力的认同,更令其与民进党离2016越来越远。
三、引爆派系恶斗,新党魁前途堪忧
民进党败选后的首次党主席选举,蔡英文无意续任且按党章规定也无法参选,在无其他重量级的“天王”参选的情况下,作为党内的实力派领袖,苏贞昌角逐党主席虽不符“世代交替”,但也可谓是众望所归。但是,党内的反苏力量却来势汹汹。早在选举刚结束,民进党内就有不少人放话,蔡英文才是2016最合适的人选,这一任的党主席应表明不角逐领导人大位,许信良更明确表态参选是为了支持蔡英文再战2016。因此,这场选举已被提升为2016卡位战,将提前引爆民进党内的派系之争。
诡异的是,向来势不两立的“独派”和主张“大胆西进”的许信良这次却志同道合的共同反苏,其间既有对立场、路线的清算,更重要的是着眼于2016之争的派系恩怨。多年的竞争,使苏贞昌与党内许多政治人物结下了深厚的心结。2008年,苏贞昌与谢长廷在党内初选中互相砍杀,伤痕至今未愈;2010年,苏贞昌抢在蔡英文前面宣布参选台北市长;2011年,苏贞昌又与蔡英文竞争台湾地区领导人候选人。虽然结局都以苏贞昌的失败而告终,但长期留下的无法抹去的仇怨却令对手自动集结,在党内形成强烈的反苏氛围。
民进党是选举型政党,选举是检验党主席的唯一工具。党主席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团结全党,把派系林立的民进党上下全部聚在一起,充分发挥民进党的战斗力,在选举中取胜。而2014年的“七合一”选举就是检验新任党主席的主要标准。审视五位候选人,苏贞昌的当选可谓是板上钉钉,毫无悬念。但苏贞昌瞄准2016的目标非常明确,民进党内的反苏势力特别是蔡英文、谢长廷等是不会轻易让苏贞昌如愿以偿的。未来,苏贞昌如何放下个人的政治恩怨,安抚反苏势力,处理党内团结问题,已是最大挑战,甚至搞不好要提前折翼,至于再指望苏贞昌对民进党进行大刀阔斧式的改革就更不现实了。
四、争相“效忠”阿扁,民进党再陷贪腐噩梦
长期以来,陈水扁问题是一个让民进党进退两难的议题,更是党魁之争绕不开的难题。特别是在这次党主席选举期间,“独派”在党内又掀起新一轮救扁高潮。姚嘉文要求党主席参选人就是否支持“释放陈水扁”公开表态,蔡同荣参选的主要政见就是“特赦陈水扁”,扁家威胁公开资助选举经费账册,扁系更进一步要挟成立新政党。多方恐吓之下,人心惶惶,保外就医已成为民进党内的最大公约数,民进党党主席选举沦成了对陈水扁的“效忠”游戏,下届党主席的首要任务就是把陈水扁从监狱中请出来。
2008年的惨败经历使苏贞昌深知,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陈水扁的贪腐案激怒了中间选民,如果他参与“救扁”将会在中间选民中留下不佳印象,不利于2016。况且连民进党“立法院”党团也不愿参加“赦扁”联署,可知民进党内积极“救扁”的还是少数,陈水扁对民进党来讲还是负面因素。加上苏贞昌在陈水扁贪腐期间没有参加公职选举,不存在领取选举经费之事,因此不怕扁家威胁,敢于拒绝参加“救扁”活动。但考量到当选后的党内整合问题,苏贞昌还是不敢在选举中得罪扁家和“独派”,选择在登记前到台北监狱探视陈水扁。无怪乎“独派”质疑:若不是因为参选党主席,苏贞昌会相隔三年再探视陈水扁吗?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检视蔡英文的成败之路,之所以能把民进党从谷底拯救出来,始终没有表态“挺扁”是一个重要原因,而不敢“弃扁”则又是其2012年落败的原因之一,如马英九就不断提醒选民,民进党的班底还是阿扁的贪腐干员,若投票给民进党就有重回阿扁执政的危机。现如今,党魁之战才刚刚开始,民进党就已被扁议题缠住,五位候选人没一人能够认真提出有关民进党的两岸政策等方面的重要议题,却个个都在“释扁”上做文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一个连正视自己错误都不敢的政党,又如何树立敢于担当的形象取信于民呢?
五、对“独派”投鼠忌器,民进党两岸政策调整无望
坚持“台独”是民进党自己酿下的苦果。民进党一贯以激进的“台独”路线拥抱深绿来巩固基本盘,反过来又受到“台独基本教义派”的制约,在两岸政策上难以掉头。舆论普遍认为,民进党年初大选失败,其两岸政策无法被台湾多数选民认同是主要原因,民进党“还差的一里路”就是两岸政策。因此,本届党主席选战的最关键主轴应是
提出符合民意期待的两岸主张,但若不对其“台独党纲”进行彻底修改,民进党的两岸政策又势必难有大的调整。
其实,民进党在两岸关系上面临的路线困境,党内高层心知肚明。从蔡英文败选后提出民进党必须要对两岸政策整体好好反省,到卸任党主席发表处理大陆问题不是坐在家里想,而是要在互动中了解的声明替下届党主席解套,接着代理党主席陈菊也表示应该多多对大陆进行了解,赞成开放两岸交流等等。民进党内部也发出了要求尽速修正其“仇中”“反中”的偏激心态及调整两岸政策的反省声浪,一股拨乱反正的清流瞬间成为民进党的主旋律。
这本应是新的开始,也是台湾人民对民进党的期待。然而,在“独派”团体威胁要从民进党内出走另立新政党后,民进党内要求改革的声音又再度消失了。准主席苏贞昌不仅以“台湾问题决议文”为其理论基础,坚持在“台独”的前提下展开与大陆的交流互动,更选择在登记前到台北监狱探视陈水扁以向“独派”输诚,寻求支持。可以看出,苏贞昌即无力也不敢改造民进党现存的不合时宜的体系,更谈不上对两岸政策进行大调整了。
也因此,未来不管是谁当党主席,民进党都会继续无视台湾社会“求和平、求发展、求安定”的主流民意,重滔覆辙,甚至是变本加厉地加强“台独”挑衅。
彭泽县台办:吴义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