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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安,我可爱的家乡

发布时间:2014-11-05 09:01:12

   高安是江西的一个县级市,也是我的故乡,有着2000多年的历史。进入知天命的年龄后,我就特别喜欢回望高安。走在石像古道,站在博爱阁前,仰望星空,仰望月亮,眺望故乡,眺望童年。儿时浸漫过脚丫的小溪,出生地搬迁的岁月故事,可敬可亲的乡里乡亲,净化心灵的好山好水,好懂易记的特色文化,舌尖上的浓郁土味,想起来就让人心旌摇动。我的心始终跋涉在故乡的路上……

  大观楼

  无论站在哪一个点上看,大观楼都像一棵历经沧桑的参天大树。它的华冠,它的枝叶,是有灵性的生物,是活着的符号,是神韵奔流的锦江之水,是灵魂缥缈的碧落山之舞。它见证着两岸的风风雨雨,见证着高安的日新月异,演绎着家园厚土的传奇。那天,云在飘,水在流,风在动,我又一次来到了高安人津津乐道的浮桥上,抬头仰望着这座楼。 大观楼,原名锦水奇观楼,也就是高安古都郡城的谯楼,古有“负山面江,胜概甚伟”之称,也就是说这儿的环境和风景,非常美丽,非常壮观。登临楼台可俯瞰全城,可饱览风光。谯楼始建于北宋元丰年间(1078—1085),在长达近千年的历史长河里,谯楼走过了不平凡的岁月,焚毁、重建、取名、改名、复名,名人雅士曾在这儿留下了不朽诗句,很多年前的一天,北宋大文豪苏辙登上这座楼,留下了:“苍然暮色映楼台,江市游人夜未归,何处酒仙无一事,肩舆鼾睡过江来”。不知道苏辙那天是站在楼的哪一处,是和谁在一起看到这种景象。不知道今天的我是否也能看到这种景象,我担心诗文里的这一种信息会随波逐流,会渐渐消失。可喜的是公元20世纪以后,大观楼以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全新姿态屹立在锦江岸边,注视着高安人今天如何浩气长存、如何写一撇一捺。 回故乡期间,我常常会来到大观楼前,来这儿散步,来这儿思考,来这儿感悟浓郁的乡情。我知道,在这棵大树下,即便落下几片霜染的秋叶,都可能神奇地在我心头吐出新芽,蓬勃地长成诗歌,长成散文,长成一片诗意盎然的生命风景。 大观楼下的凤凰公园广场,常常是热闹非凡,冬天的清晨和夜晚,这儿人会少些,但人少不等于没有精彩。那天,两位晨练的老者谈中国梦就让我驻足听了好一会:“伙计啊,现在全中国都在谈中国梦,你的梦是什么?”“我的梦呀,就是人要正常,社会要正常。每个人都是正常人,不是神经病。社会是健康的社会,不是病态的社会。不要出现塑化剂、苏丹红、瘦肉精、地沟油。每个人能正常生活、正常工作、正常娱乐、正常呼吸、正常地闭上眼睛。”……多实在的梦啊!我默默地向他俩投去了敬意!还有那三个看书的女孩,她们每天不约而同地在那儿看书,在那儿交流,呈现出安逸与自在,她们的表情,充满水的光泽,充满梦的智慧。漫步在今天的大观楼前,仍然能够感受到昨天的大观楼的脉搏是怎样跳动。我又想起我曾经为宣传高安说过的两句话:“书香高安,大观天下。”

  华林山

  人总是在告别之时,才蓦然发现,对一个自认为熟悉的地方,实在是了解得太少太少。 对华林就是这样,尽管我多次去过那儿,攀登华林,聆听传说和传奇,抚摸一石一树,翻阅史书谱牒,观景品茗,饮酒谈诗……但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原来对它的了解还只是停留在表层,还很不熟悉。它就像一本厚重的书,读懂它还不知要多少岁月? 岁月能使灿烂归于黯然,也能使黯然重现灿烂。千年古道、朝仙石桥、华林书院、胡氏古村、感恩寺、古天井、罗武二仙庙、华林造纸作坊,儒教、佛教、道教文化,历史深处的文明痕迹。几次匆匆之行,是不可能让你了如指掌,熟透于心的。 前年,我和新华社一兄弟、上海的两个朋友,还有长沙电视台的美女主持来到了华林山。那天,烟雨迷蒙,雨是雾状的,烟雨中的胡氏古村,像蒙着一层神秘面纱,这给了我更多的想象。站在离古村不远的地方,我在想,这样的面纱倘若能永远不被揭开该有多好。我们实在不缺乏对风水宝地的好奇,也不缺乏对奥秘探究的所谓力气。我们更为需要的是,对带有古字的东西、对未知的事物保留一份神秘感,对大自然怀着敬畏和爱。想着、走着、拍着照片,我们来到了感恩寺遗址,我问不清它的始建年代,也没看见它原来的模样,只看到一些零落在草丛中的横七竖八的碎石桩。只知道宋徽宗赵佶曾到此一游,并有一块《徽宗碑》。古驿道上,有一座迎恩坊和迎恩阁,新华社的兄弟在遗址旁大发感慨“感恩是自我完善的过程,是一种禅和的心态,是一种品味和品德。残破的废墟是历史的映照,等我有了条件,我要让它重振雄风。“ “为帮国之华,树儒林之望”。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华林这个名字的来历。但我知道华林很美,也很让人眷恋,华林山水,鲜活灵动,空旷神妙,如诗如画。满眼的绿,满山的意蕴充满着神奇,充满着奥妙。 那天,我和战友站在樟树岭水库大坝上,置身于山水间,目睹山的稳重,水的灵动,自然使人“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情感更为圆融。而看万类草木自由的繁衍与成长的蓬勃景象,更让人向往不相逐的生存状态。 远离喧嚣尘世的一方山水,是上天对华林的馈赠,也是华林人热爱自然,守护自然的丰厚回报。是的,人,一旦有了与大自然的和谐意识,必然升华为共存共荣的蔚蓝景象,遭受大自然报复的,肯定是对它肆意地攫取与摧残! 华林山含氧量超过65%,是空气中正常含量的2倍多,这对于生活在雾霾之中的人来说,是多么宝贵和难得啊!走在山间小路上作深呼吸,我那慢性鼻炎有点堵的鼻子也通畅了,感觉爽透了。 在晨雾涌动岚烟流溢的山野中,以平和的心态辛劳耕作,用真诚的情意守望家园,为这个世界延续着一种坚韧的生命力量。我想,不论谁到了这里,必会卸去诸多的“生命中不能随之重”,什么仕途金钱,什么豪车别墅……谁还会去细究呢?自在点、自由点、自重点,记住应该记住的,忘却可以忘记的。 清晨醒来,推窗望外,闲看无心相逐的白云,静观屋前茵茵的绿草,蓦然想起一部电影——《人啊,人!》 不但草木,天下之物,皆有情有理,还有其道,和人一样,得了知己便有灵验。它们随人之正气,世乱则萎,世治则荣。石头上长树,这是华林山的奇观。巨大的石,上有石,下有石,石与树缠绕,天与树呼应。这石头不显呆板,却显灵性,树长在石头上,树根与石头之间该有着一种怎样的默契和配合,石头内部的秘密,惟有树的根是深知的。根伸进石头里,然后长大,长高,长出个性,长出风采,长成让人羡慕不已的神圣! 说华林,不能不说可以开怀、可以交心的华林魂,那就是华林地标——丫口石。 大约在6500万年前的一天,随着阵阵撼天震地的隆隆巨响,山崩地裂,怪石乱飞,岩浆喷溢,苍穹大地,混混沌沌……等一切平静以后,留下了鬼斧神工的惊世奇观。祖孙石,情侣峰,柱状、齿状、脊状的奇石,构成了黑白阴阳的万物之道,穿越时空亿万载,啸卷雄风几千年。 丫口石,不是一句广告,不是一条标语,它是一扇回望远古的窗户,站在丫口石前,人会浮想联翩……

  拜谒朱轼墓

  早就听说家乡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是前清名臣,历仕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官至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兵部尚书,是乾隆的老师。这个人就是高安村前镇人,名叫朱轼。封建社会历朝历代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能像朱轼这样得到三朝皇帝的赏识和重用,在百姓中又几乎没有负面评价,确实不易,可见他的品德和智慧。他有一墓地,墓地上耸立着一座高大的牌坊。在封建社会,如果一个人获得皇帝降旨建造牌坊,那是一种非常值得称道的殊荣。 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我和武装部的战友来到了朱轼墓地。墓地自北向南,缓缓而下,南北深104米,东西26米,占地2700多平方米,历经270多年。沧桑中我觉得那片墓地有一种难以诠释的韵味。 那天,墓地上除了我们一行四人外,再无他人。走进朱轼墓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神道碑,我一边走,一边看,“帝师元老”四个字,笔力苍劲,石人、石马、石兽雕刻精细,栩栩如生,石柱上刻有一对联:“名卜金瓯三纪勋猷高北斗、望留绿野千秋事业并东山。”这是不是对朱轼的盖棺论定?中国文化的底蕴,士大夫的精神追求在这里显露无遗,尤其是一只大鳌,驮着一块高大的无字碑,在地上从容地爬行,更是让人浮想联翩,肃然起敬。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民风孕一方美,在朱轼家乡有两件事是家喻户晓的,一是读书,二是养猪。那一带人崇尚文化,勤劳智慧。据《朱氏宗谱》记载,北宋元丰年间,苏轼曾在赴筠州(后改瑞州)看望弟弟苏辙的途中,慕名游览过高安的艮溪里,艮溪里的百姓对苏轼推崇备至,于是,流经艮溪里的河便改叫苏溪河,艮溪里的山也改叫坡山。这种尊荣,也给朱轼家庭以极大的影响,他母亲生下他以后,便取了个名字叫朱轼。 朱轼自幼“束身励行,通经史百家”,族中长老称他为“千里驹”。他7岁时,有人指着木匠锯板叫他作“八股文”的“破题”,他答:“送往迎来,其所厚者薄也。”表面看,讲的是木匠锯板,拉来扯去,使厚厚的木材变成薄板,但细究便可悟出很多道理,人与人之间,如果不讲友情,不讲相互帮助,志不同,道不合,只知道消耗,瞎折腾,那么,再深的友谊也会由厚变薄,由浓变淡,由亲变疏。 在教育界,朱轼严格科举制度、兴办各类书院、选拔优秀人才,为兴教育做出过巨大贡献。为此,雍正帝曾将一面优质苏州折扇贡品赐给朱轼。这面御扇记载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雍正朝某年科考,皇帝钦定朱轼为主考官,侍郎刘碧为副主考官。开考前一天,雍正帝密召两主考官定下考题。当天下午,国舅命其亲信给正副主考官各送来黄金、锦缎等贵重礼品,意欲请主考官关照他的儿子,与此同时,刑部、工部、户部等一些官员也分别送来不少礼品,均请求主考官关照其亲朋好友。刘碧贪财将考题泄露,朱轼却连夜带上全部礼单、礼品进宫禀告皇帝,雍正大怒,立即要治罪刘碧和国舅等官员。朱轼则请雍正帝暂不处理人事,先重新出题。结果考后国舅等送礼官员亲属子女名落孙山,而考中者尽为文章锦绣、见解独特的优秀人才。雍正帝为此赞赏朱轼“尽拔佳文、摒除弊端”,并赐题诗御扇予朱轼,以示奖赏。诗云:高岳生良佑,兴朝瑞老臣,……眷言思共理,为国福苍生。 朱轼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 毛毛细雨,淋湿了我们的衣服,但淋不湿我们对朱轼的怀念。在墓地,我还想起了给我印象很深的采茶戏《南瓜记》:康熙年间,南昌有位丁秀才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杜兰英,恶霸王寿庭得知后,便想将杜占为己有。为了达到目的,王寿庭与胡盐道狼狈为奸,涂改丁秀才借钱账目,逼他卖妻抵债,这时,恰逢在京当官的朱轼回高安为老母拜寿,他设巧计救出了杜兰英,严惩了王寿庭和一帮贪官污吏。为表感激之情,丁秀才挑了一担南瓜来到了朱母寿堂前…… 品味《南瓜记》,沐雨翠微间,你会明白,高大的形象土堆是堆不起来的,没有一种高尚的风范、道德、学养和人格,无论如何也堆不起来!朱轼的美好形象是他活着的时候用他自己的言行构筑起来的。这种形象既是有形的,又是无形的,它似能让人看得见、摸得着,又似乎看不见、摸不着。诗人袁枚写道:“仰止松揪不忍攀。” 要离开墓地时,我又望了一眼那座无字碑—— 躺下,静静地躺下,站起,以一种特有的姿势站起! 三朝重臣,一缕精魂。

  共青水库

  有很多年没来过这儿了,四年?七年?十年?二十年……很久了,我一直记挂这里—一共青水库。尽管这儿没有什么名气;尽管这儿百度上搜索不到;尽管这儿地图上没有她的蛛丝马迹,但她永远荡漾在我心中。无论是在大街上散步,还是坐在阳台上看着太阳渐渐隐没,抑或是在异国他乡看别样风景,时不时我都会想起这个水库。我在这里抓过鱼、放过牛、砍过柴,这儿是我的出生地,这儿有父老乡亲的丰碑。这儿有我的汗水,有我的泪水,还有我的血水,尽管血不多,但滴进了这儿的泥土,染红了鲜艳的杜鹃花。 少年的眼睛里,水库是一望无际的,非常辽阔,而且水很清。要说抓鱼,我从没在这里抓到过大鱼,水很深,我们不敢下水抓鱼,只是雨水季节,有一些小鱼在水库边上的水沟里活跃时,我们才可以抓到几条。如果运气好,碰到鲢鱼脾气发躁,乱蹦乱跳,跳到了水库边上,我们手忙脚乱能抓到几条,那是非常快活的事。 抓鱼快活,放牛也快活。那时候,我和我的小伙伴常常赶着生产队的牛群,走进青崖岭,走进共青水库,牛鞭子一甩,随时都可甩出响彻山洼的欢乐。牛在山里慢悠悠地嚼着青草,我们躺在草丛和野花里,望着蔚蓝的天空,数着飘荡的白云,吮吸着醉人的绿草,绵延着不知愁滋味的童年…… 抓鱼,放牛,砍柴,是赣中农村孩子的三步曲。尽管我体弱瘦小,尽管有人说我:“种地会荒、种田会裂,只会读书,不是砍柴的料。”但我喜欢砍柴。上山砍柴是一种享受,是一种付出体力、吸取大自然营养、收获劳动成果的享受。共青水库三面环山,山山相连,山峦起舞,每座山高矮不一,一年四季都是山清水秀,鲜花盛开。穿着草鞋走在羊肠崎岖的山道上,闻着扑面而来的花香,呼吸着没有丝毫雾霾的清新空气,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苍翠丛林,聆听着小鸟小虫在树上、在草丛中吱吱喳喳的欢叫,品尝着随手摘下的新鲜野果。挑着一担柴回到家,看到母亲欣慰的笑,有点小毛病全都会跑得无影无踪,哪像现在城市里小孩,一有病就往医院跑,就打针挂水。记忆中我感冒了根本无需吃药,上山砍一担柴,流一身汗,就着辣椒炒大蒜,吃一顿饱饭,就什么事都没有。当然,砍柴也有失手的时候,记得有一个周末,我放学回家,二话没说,拿起茅刀、扁担就上了山。我想砍那些比较耐烧的灌木,一不小心,砍刀砍到了手指上,鲜血直流,我什么也顾不上,夹着工具,沮丧地回到了家。母亲见状,心疼得不得了,边安慰边给我清洗伤口,找来蚂蚁窝、布条、棉线,包扎好了伤口。农村的土办法真管用,没过多久,伤口痊愈,不过还是留下了近两厘米长的伤疤,那是我儿时生活的勋章,是大自然奖给我的,是慈祥的母亲奖给我的。一提起母亲,我就会落泪,提笔的手就会颤抖。2004年12月28日,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母亲的儿女们披麻戴孝,亲友们举着花圈,父老乡亲们抬着母亲,把她送到了共青水库侧面的一个山坡上,从此,母亲就安详地在这儿看一年四季,看花开花落…… 悠悠的流水道不尽岁月的往事,冉冉的青山诉不完峥嵘时光的痕迹,我怀念我砍柴的日子,怀念原生态的家乡,怀念生我养我的慈祥的母亲!

罗光辉

江西省人民政府台湾事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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