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北的第二“怪”,意思是说把婴儿放在悬挂的悠车里。如今年过50岁在东北生长的大的人,大部分都有过被“吊起来”的儿时经历。
小儿睡悠车的习俗来源于东北的满族。他们在狩猎生活的时代,因山林中经常有毒蛇野兽出没,把不会走路的婴儿放在地上不安全,放在炕上又会因受热而“上火”生病,于是便想出“吊起来”的办法。早期游猎尚未定居时,多是用兽皮制成兜状的吊袋,两端拴皮条挂在林中大树上。后来逐渐发展成用桦树皮和薄木板做成的“悠车子”或称“摇车子”。
悠车的制作,是先以薄木片经水汽熏蒸后弯成近似椭圆形的车帮,把接头处用皮绳或锔钉连接牢固,再在底部安横梁和底板,做成后两头微上翘,形如小船,车帮上沿的中前部还要安“车弓子”。四角装铁环、穿皮绳、拴车钩子,悬挂在炕上方的“子孙椽子”上。车帮的外侧用红黄油漆涂刷,并有“长命富贵”、“九子十成”之类的吉祥文字和图案装饰。吊绳上还拴有小铃铛和布制、骨制的小玩具,既用来哄小孩玩,又能增添装饰效果。
婴儿出生后数日(有在七天或十二天的),便开始睡悠车,俗称“上车”。所用的车很少是自家新制,而是由姥姥家、舅舅家赠送,而且以经人用过的旧车为好,因为这样的车已被实践证明能使孩子平安长大成人,用起来吉利。也有的人家为图孩子“好养活”,专门向亲友中人丁兴旺、子孙满堂的家庭去借其用过的悠车。孩子入车之前往往还要有一些仪式,如姥姥、舅妈等叨咕几句平平安安、步步登高之类的吉祥话,还放一些钱在车内的枕头下,俗称“压车钱”。若是借来的修车,拴吊好后把孩子放进去之前,先把自家的猫放进去悠一悠,若是猫不在家,就用扫炕的“条帚疙瘩”代替,悠时嘴里也要“叨咕”,意思无非是借此去掉“邪气”。另一说猫或条帚疙瘩都是整天呆在自家炕上,将其在车里放一放,孩子再睡就不会“认生”。
孩子睡悠车时,一般不铺棉褥子,而是用内盛谷糠的布口袋垫在身下,俗称“糠口袋”,据说其既利水又去火,婴儿睡着舒服又少生病。车内用的枕头也内装糠麸,而且装得比较满,以求其“硬实”,因为这有特殊意义。满族孩子睡悠车时,肩臂和腿部都要用布带子绑住,一是防目其翻身掉出,二是使其不“溜肩膀”,胳膊腿直,有利于长大后骑马射箭。东北妇女们常说,睡悠车的孩子长大身材好,没有前鸡胸、后罗锅、溜肩膀、罗圈腿一类的毛病。由于被绑住胳膊腿的孩子不能随意翻转,只能在悠车内仰卧,加之枕头很硬实,时间长了“后脑勺”压得比较平,东北人以此为美,谓之“睡扁头”,而视“前奔娄、后勺子”为脑型不正,是“关里人”不睡悠车的“不良后果”。民间曾有两则关于后脑勺子的传闻。一是说辛亥革命时期排满最厉害时,在南方一些城市关隘,只要是操东北口音,后脑勺子平的,就要被当作满清奸细杀头。另一说是20年代张大帅(张作霖)统治北京时,东北人在那里特别“吃香“(受优待),而辨别是滞东北人的方法之一,就是看其后脑勺是否扁平,因而有“后脑勺子是护照”之说。由此可见悠车——扁头——东北人之间的密切关系。
凭心而论,悠车育儿的好处确实不少。婴儿的母亲只是在孩子饿时才抱出来喂级,可以更多地腾出双手去做家务活。孩子躺在悠车里很安全,又可在缓缓的摇动中听着母亲的催眠曲安然入睡。由于悠车车帮很高,孩子睡着后用薄布做成“车蒙子”搭在“车弓子”上覆盖,使婴儿不致受风感冒,还能避免蚊虫叮咬。正因为有这么多的好处,后来“闯关东”的汉族人也很快就接受了满族的这种育儿习俗,和他们一样怪地孩子吊在悠车里,度过初涉人世的岁月。(关东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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