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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彩 纸马铺

发布时间:2007-08-20 11:22:29

  民间传统绑扎粘糊彩纸的行当,是为扎彩,我们武汉把经营这行当的店铺称之为纸马铺。

  这个行当起源于何时,不好考究。早先诸侯们“薨”了,多兴以实物陪葬,而皇帝老儿“大行”了,还要以活人殉葬的,用不着纸糊纸扎的玩意——当然啰,也许民间的小民百姓家境不怎么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品给死者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就用纸扎的糨糊糊的物件,一把火烧了,风一吹,飘飞到不可知之处,算是送给亡故者的礼物——如果是这样的话,扎彩这行当真还不好说是么时候就有了的。

  扎彩或者说纸马铺的经营范围,大致有这样三个方向。一是为死人服务,具体地说,就是为死者扎制裱糊冥具冥品。本来,人生在世,孰能无死?无论这世界如何的“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可这人生在世,也就是一遭而已,无法重新来过,所以,“除死无难事”,人们对于死,一向看得很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如此这般定格死的意义,固然很伟大,但这伟大,寻常人、寻常时代,却是难得实现。绝大部分芸芸众生,多半也只能“存者长偷生,死者长已矣”罢了。当然,如果所有人对死都这么唯物、这么达观、这么洒脱,把呱呱坠地到撒手归西仅当作生命必然的起点和终点,那么,扎彩行当也就没有存在的市场了。可对于人类来说,生命,生命的过程乃至生命的终结,其间的添丁抓周满月喜筵,弱冠及笄的成年仪式,风烛残年撒手人寰的白喜事,都已然成为一种文化。于是,在宗教和迷信相混杂的漫长历史岁月里,这民俗文化中的丧葬部分,其内容就日益地变得庞杂复杂起来,乃至在很长的历史岁月里,蛮多人相信世界有两个,阳世和阴间,亦即我们喘气的这个现实世界和停止喘气后“住”的称之为冥界的世界。有了这样的文化底子,风俗所及,一般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跟自己不恶且有一定关系的人去世了,再也见不着了,采用点么方式悼念、纪念一下,即或这方式有些迷信色彩,人们也多半能够理解,不以为过。于是,就有了扎彩业的需要:给亡人扎糊些纸牛纸马,以期到另一个世界去生活的亲人能继续农耕,自给自足,不愁饭吃;扎糊些个纸箱纸柜,让亡故的亲人在冥界生活起来方便些,扎糊起这些家什之后,在亡人的坟前焚化。当然,随着这些扎彩物件焚化的,免不了还有一些冥币——钱这玩意,无论在哪里,自然都是缺不得唦……

  除此之外,扎彩业的另一项业务是扎糊顶棚,这倒是直接为活人服务的。旧时民居,多为那种屋顶起脊的平房,房子造成之后,一般是没有天花板的,抬头就是人字形的屋顶而已。穷窘人家,也就罢了。稍微讲究点的人家,就需要造个“天花板”了。这其实就相当于眼下居室装修里的“吊顶”,只不过旧时没有装修和吊顶这一说。需要“天花板”的人家,就到纸马铺请扎彩匠来扎糊一番:先用木方楞和木条作龙骨,在屋檩子上钉牢,造出一展平的平面来,再用粗苇秆绑扎成一些方格来,扎缚在龙骨上,然后用糨糊将纸糊在这些方格上。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在纸上粉刷白浆,等白浆干透,白晃晃的顶棚——天花板就很受看了……扎彩匠的另一样业务是扎糊喜庆牌楼。这是样户外的活,客户绝对是家财万贯的商贾官绅人家,对于纸马铺来说,这就是大买卖了。扎糊喜庆牌楼,工艺技术和工序用材与扎糊顶棚相距不远,也就是先龙骨作架,后苇秆之类绑扎造型,再表面糊一层纸,只不过扎糊顶棚一般用白纸,少有用彩纸的。喜庆牌楼肯定用彩纸糊:红喜事用红底彩花扎糊,白喜事亦即老者的寿终丧事用蓝底白花扎糊。

  旧时武汉的扎彩业还是相当发达的,纸马铺遍及三镇,还留下了一些以此行当命名的行业街巷。武昌有杨纸马巷,巷内多纸马铺,以一杨姓扎彩匠的手艺最为有名,故在纸马巷前特意加一杨字。汉口也有一纸马巷,比邻打铜街,挨着江家院,后被其他街巷吞并……其实,与纸马铺技艺相近的行当,还有如扎灯笼、扎花灯之类,只不过纸马铺做得最多的还是冥器,为图吉利,相近的行当不愿与其为伍,另立扎灯笼扎花灯的行当,所以,旧时武昌、汉口除了杨纸马巷、纸马巷之外,另有几个这类行业街巷如灯笼巷以示区别。

  眼下,早已没有纸马铺了,但扎彩这个行当,还存续着,且业务大有与时俱进的势头,尽“生产”些“科技含量高”的玩意:电视机、冰箱、空调、电脑、手机、小轿车……其实,明知过世亲友不可能“享用”,表表心意而已,那么,与其花费真钞焚假钞表心意,不如在亲友活着的日子里,多费些真情真物,或尽人子之孝,或尽夫妻之义,或尽友朋之谊,不亦悦乎?

武汉市人民政府台湾事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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