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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仁初将军略传(一)

发布时间:2013-12-24 15:07:03

  张仁初中将,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优秀的高级指挥员,从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到抗美援朝战争,他身经百战,出生入死,曾负战伤十一次。他参加过我党我军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战役和战斗,为共和国的建立和我军的建设创建了不朽的功勋。他波澜壮阔的战斗生涯,即充满了革命英雄主义的战斗诗篇;又不乏脍炙人口的传奇故事。他忠于人民,忠于党,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

  倔强的山里娃

  1909年,进入二十世纪初叶的中国人民饱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欺凌和掠夺,遭受着清王朝的剥削和压迫,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病入膏肓的晚清,社会矛盾尖锐,各种思潮纷纷亮相:革命的、保皇的、崇洋的、立宪的,种种思潮交织着、斗争着。军阀称霸、天天肆虐,此起彼伏;工人起义、农民抗租、风起云涌。中国正处在最黑暗、最动荡的时期。就在这年的12月,张仁初诞生在湖北省黄安(今红安)县桃花(今高桥)区张家湾的一个贫苦农民的家庭。张仁初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虽然排行老小,但是在贫寒的家里他没有“条件”享受父母的什么特殊待遇。

  他的父亲是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民,干的一手好庄稼活。但是仍不能养家糊口,不得不租地主的田种。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喜欢帮助穷人,邻里乡亲遇到什么事都愿意找他,请他出个主意想个办法。他家里常常坐满了乡亲们,侃着社会上的不平事。张仁初在他刚刚懂事的时候,常常听到爹爹说:“地主老财什么活也不干,吃的好穿的好。咱们整天顶着日头为他们种田,到头来还是没得吃没得穿。这是什么世道呀!穷人没法子活了!”朴实的阶级仇从小就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他的母亲是个贤惠善操持家务的妇女,心地善良,遇到邻里家揭不开锅了,自己家里再难也要一碗红薯饭分开吃。张仁初来到世上,母亲很疼爱他,可是家里没有好吃的给他,也没有好衣服给他穿,直到他三、四岁还没有一条裤子。

  张仁初三岁那年,家乡又遭了灾,有一天,母亲从山上挖野菜回来,脸上没有血色,头疼的象炸开一样。她躺在床上不停的呻吟,张仁初守在阿妈身边,父亲急的转来转去。哥哥姐姐请父亲找个医生来,父亲知道,家里米都没有,哪来的钱请医生啊!几天下来,母亲渐渐不喊了,从此,张仁初再也听不到阿妈亲切的叫他“幺娃”的声音了。大病夺去了阿妈的生命,使他早早地失去了母爱,父亲整日劳作无暇照顾他,他的姐姐就挑起了母亲的重担,把他一天天带大。张仁初非常感激姐姐的养育之恩,直到后来参加革命,还始终对姐姐怀着一份割舍不下的亲情。

  张仁初从学步起就跟着父亲和母亲下田。大人干活,他就在田边一边玩耍一边看着大人干农活。到了七八岁,有一天父亲把一根放牛的鞭子交给了他,摸着他的头说:“娃儿,你长大了,往后就放牛吧。”张仁初接过牛鞭子,突然间感到自己好象是真的长大了,能为爹爹分担一些家务了。其实七、八岁正是开始读书的年龄,可是张仁初小小年纪就挑起了一份家庭的担子。他看到有钱人家的孩子都去读书,心里很是羡慕。常常把牛放去吃草,自己却偷偷地趴在学堂的窗外听先生讲课。“人之初,性本善......”朗朗的读书声从学堂飞向山野,象阵阵清风拨动着他的心弦。从他的内心深处奏出了“我要读书,我要读书......”的回声。爹爹看出了他的心思,咬了咬牙,背了些稻谷,送张仁初去读私塾。梦想实现了,张仁初高兴的跳了起来。

  小山村的塾堂,既没有今天的黑板,也没有象样的课桌,十来个学生中数他穿的差。哥哥穿剩下的衣服补了又补,穿在他身上既不合体也不漂亮,地主家的孩子穿着洋布褂子,常常嘲笑他。有一天刚刚下课,地主家的孩子拿着竹棍一边捅着他衣服上的洞一边嘲笑着:“看喽,看喽,开花喽,开花喽!”张仁初从小倔强,不畏强暴,他猛的冲过去夺过竹棍一抡,正好打在地主娃的帽子上,他挑着帽子使劲一甩,帽子飞到了树梢上。他也学着地主娃的腔调喊了起来:“看喽,看喽!树上开花喽!”引起周围的孩子一片哄笑。后来,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合伙揍他,虽然他的脸上,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张仁初最后还是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放倒。从此,他们都知道这个新同学虽然个子不高,但胳膊很有劲,打起架来从不服输。以后,他们再也不敢随便欺侮他了。

  张仁初在私塾里学得很认真,短短的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家里的日子也更难熬了。一天,爹爹拉着张仁初的手说:“娃儿,爹爹实在拿不出钱来给你读书了,你还是去给地主家放牛吧。今后过日子咱们还得靠种田呀。”生活的艰难,张仁初早已看在眼里,他眼里含着泪,用力点点头说:“爹爹,我去放牛。”于是,张仁初又拿起了牛鞭子。他的心里对那些地主充满了恨,充满了不平。从此,张仁初除了给地主放牛,还要给他们种田,农闲季节给地主打短工、推车、挑担,就这样一直干到十六岁。地主豪绅对穷人的剥削压迫,激起了他深深的阶级仇恨,地主老财欺压百姓,不劳而获的丑恶面目,使他从小就在心里埋下了打倒土毫劣绅的种子。

  踏上革命征程

  张家湾是一个贫困的小山村,虽然交通不便,但是离工农运动蓬勃发展的武汉并不远。从而使这个小山村时时感受到外界革命的清风。1925年,在黄安、麻城地区建立了中共特别支部,组织秘密农会,举办贫民夜校,宣传革命思想,发动群众。农民中孕育着的革命激情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岩浆在积聚、在翻腾。1926年,湘、鄂、赣的农民不堪忍受土豪劣绅的压榨,纷纷揭竿而起,轰轰烈烈地农民运动,像一声春雷也传到了张家湾,小山村沸腾了!有一天,张仁初的父亲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一进门就高兴的喊起来:“娃子!娃子!”张仁初和他哥哥很少见到爹爹这么高兴,只见爹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泛着红光,一道到聚集的皱纹深深的刻出了他心中的喜悦。爹爹还未坐定就说:“县里镇里的乡亲都组织起来了,大家捆在一起同地主老财斗,把他们的粮食都分了!地主吓的跑球喽!咱们的苦日子熬到头喽!”爹爹激动的一口气说了下来,张仁初和他的哥哥听得都入了神。张仁初高兴的抓住爹爹的衣服说:“咱们也跟地主老财斗!”他的二哥也紧跟着说:“对,咱们乡亲们也捆起来和他们斗!”这些天他们家特别热闹,乡亲们进进出出,在一起合计着,组织起来斗土豪分田地。不久,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农民协会建立起来了。就在这年的冬天,围坝里摆上了一张八仙桌,乡亲们争相上去控诉地主老财的罪恶,个个声泪俱下,群情激愤。张仁初的二哥张仁麟喊了一声:“找地主老财算帐去”“走啊!”忽地一下乡亲们浩浩荡荡的向地主家奔去。谁知地主早已闻风逃走。张仁初和张仁麟和乡亲们冲进地主的粮仓,分了地主的粮食。

  在打土豪分田地的斗争中,张仁初、张仁麟立场坚定,勇于斗争,不顾个人安危,总是冲在前面,被吸收为农民协会会员和赤卫队员,这年张仁初十七岁。各地农民组织起来了,都成立了农会。黄安县农民运动搞的红红火火,农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扬眉吐气,村里的事,农会说了算。张仁初感到当家作主人了,身上有使不完的劲,他每天扛着梭标为农会站岗放哨。地主老财们不甘心他们的失败,组织了反动民团、大刀会进行捣乱。每次打民团,张仁初都英勇斗争,冲在前面,深得乡亲们的好评。张仁初的二哥张仁麟1927年参加了黄麻起义,后来在和反动民团的战斗中负伤回到家里。黄安反动势力复辟后,民团来抓他,张仁麟出逃。民团便将他父亲抓去,押了两个月,逼他说出张仁麟的去向,父亲坚决不说,受到严刑拷打,家中借了一百块银元,才托保赎出。张仁麟流落到武汉靠打工度日,直到1932年才回家。

  1927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震惊中外的“四、一二”大屠杀,向共产党员和工农群众举起了屠刀。7月15日,汪精卫背叛共产党,下令清党,解散农会,扑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土豪劣绅向革命群众反攻倒算,革命运动处于危急关头。中国共产党人联合国民党左派发起了联合讨蒋运动。8月7日,中共中央召开了具有历史意义的“八、七”会议,提出了“现时最主要的任务是举行秋收暴动”。武装起来夺取政权。接着党在湘、鄂、赣、粤先后发动了武装起义。

  11月13日,在中共黄麻特委的领导下发动了黄安、麻城农民和农军起义。队伍集合的时间到了,爹爹和姐姐拉着张仁初和二哥张仁麟的手说:“娃儿,去吧!莫丢穷人的脸,不打倒土豪莫回来!”张仁初身背大刀,望着爹爹和姐姐激动的点点头。张仁麟也紧紧地拉着爹爹的手。张仁初说:“爹爹,放心吧,不打倒土豪不回返!”他感到全身的热血在沸腾,挥泪告别了亲人,和二哥毅然参加了武装起义。13日夜,起义队伍向黄安县城进发,打响了攻城战斗,守城的反动警察拼命顽抗,枪声响成一片。张仁初挥着大刀勇猛的向前冲着,子弹在耳边嗖嗖地飞过。到14日凌晨,攻下县城,活捉县长贺守忠,打垮了反动武装,建立了黄安工农民主政权。工农群众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在这次起义中,张仁初抱着“打倒压迫者,求解放。”的坚定信念,英勇奋战,不怕牺牲,参加了工农革命军。被编在游击一大队一小队当战士。在张仁初的人生历程中,从此开始了新的篇章。

  反“围剿”血洒疆场

  黄麻起义的胜利震惊了反动势力,国民党中央社称:“黄安自被农军盘锯,其势力更比前蔓延....组织工农政府,大倡土地革命,贫苦农民附从者已达万人云。”1927年12月5日,国民党12军一个师突袭黄安县城,战斗激烈残酷,县城被攻占,起义军冲出包围,伤亡惨重。黄安县又陷入白色恐怖之中。张仁初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随部队转战黄陂、黄岗、麻城和孝感等地,部队风餐露宿,饥寒交迫,辗转游击,与敌周旋,经历了十分艰难的历程。张仁初抱定打倒土豪的坚定决心,经受了红军初创时期艰难困苦的生死考验。革命力量的发展使反动派十分恐惧,从1929年6月起,蒋介石对鄂豫皖发动了三次“会剿”,张仁初随部队在黄安、黄陂、白沙关、天台山、陡沙河等地区与国民党军和地主武装英勇斗争,粉碎了敌人的“会剿”。

  1930年1月,部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军,张仁初被编在第一师第一团第一营第一连当战士。此间,蒋冯阎军阀正在中原混战,国民党军和反动民团都龟缩在县城和寨堡,时局对红军的发展很有利。红军决定打击反动势力,发展革命运动。从6月底起,红一师在平汉路南段发起了进攻战役。张仁初参加了奔袭杨家寨车站、阳平区东区伏击战、花园车站战斗,取得了三战三捷,极大的鼓舞了士气,缴获了枪支弹药,壮大了部队。接着红军北上豫南作战,在进攻潢川的战斗中,张仁初冲在前面,正在拼杀中他突然感到胳膊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活动不得。他顾不得这些,继续向前冲去,直到占领敌人的阵地,他才发现袖子已被鲜血染红,胳膊的阵痛使他知道自己负伤了,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负伤,但是他很镇静。经过治疗伤愈以后,他回到部队担任了班长。

  国民党的三次“会剿”遭到失败,红军的力量不断发展壮大,蒋介石如刺在喉,下决心要消灭红军,又发动了第四次“会剿”,向红军发起了新的进攻。1930年11月,张仁初参加了鄂豫皖苏区第一次反“围剿”斗争。他作战英勇顽强,猛打猛冲,在进攻黄安的战斗中他第二次负伤。此间,红一军与红十五军合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张仁初伤愈回到原部队,张仁初担任了第十师二十八团三营九连排长。

  1931年2月中旬,红四军向平汉路信阳至广水段出击。3月8日奔袭已占领广水以东双桥阵之敌第三十四师,当攻击部队占领外围向镇内扩展时,敌人居高临下疯狂射击,使我前进受阻。张仁初所在的第二十八团和三十三团奉命出击,部队以勇猛的冲击和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精神迅速推进,一举攻入双桥镇,直插敌人指挥部,全歼敌三十四师,俘虏敌师长岳维峻以下官兵5000余人,缴枪6000余支,炮14门。鄂豫皖红军取得空前大捷。这次胜利给张仁初极大的鼓舞,更加坚定了必胜的信心。

  那时,红四军战斗的地区处在国民党统治的咽喉,严重的威胁着蒋家王朝的统治。成为敌人投入重兵反复围攻的一个主要目标。敌我力量相差悬殊,敌人的“会剿”“围剿”一次比一次规模大,后来张仁初在回忆这段战斗经历时感慨的说:那时打仗真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概,是要“硬着头皮打硬仗啊!”

  1931年3月下旬,敌人开始组织对鄂豫皖苏区的第二次“围剿”。特委和军委为巩固根据地争取更大的胜利,在集结红军主力向长江沿岸发展的同时,特命二十八团攻击光山县陡山河以南的“九里十八寨”中最大的两个地主山寨---银尖和大山寨。银尖和大山寨的反动民团足有一个团的兵力,凭借险要的地势,武器精良。誓与红军不共戴天,气焰非常嚣张!战斗打响后,地主山寨前的两挺机关枪不停的扫射,压的我军抬不起头来。张仁初带领的突击队也无法前进。这时,他把突击队分成两路,从两侧迂回匍匐前进,在挨近到敌机枪阵地二十米处,一跃而起,向敌人投出一排手榴弹,趁着爆炸的烟雾,突击队开始冲锋。张仁初冲在最前面,子弹嗖嗖地从身边穿过,他全然不顾,大声喊着:“同志们!跟我冲啊!”他挽着袖子,端着枪,带领突击队冲了上去。敌人的机枪很快就被打哑了。接着另一股敌人又压了上来。张仁初从背后嗖的一声抽出了大刀,喊着:“同志们,上大刀!杀啊!”突击队员们抡起大刀向敌人砍去,杀得敌人血肉横飞,哭爹叫娘,很快又退了下去。突击队冲上去又下来,反复冲锋了四次,两个山寨整整打了一天才攻下来。等战斗胜利结束时,张仁初才感到自己的左肩和小腿疼痛难忍,原来不知何时被子弹击中了。他随后住院治疗,出院后提升为红十二师警卫连副连长。

  1931年11月7日,红四方面军成立。1932年6月,蒋介石坐镇武汉,亲任总司令。调集30万大军对鄂豫皖苏区进行第四次“围剿”。张国焘此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提出一套左倾冒险主义的战略方针,坚持要红军实施不停顿的进攻。7月初,红军南下攻打麻城。7月18日第十二师奉命攻占仓子埠,这一仗打的很残酷。战斗刚打响,敌人出动了飞机和大炮,炮声隆隆,枪声大作。敌机在头顶盘旋,轮番俯冲轰炸。我们的部队在枪林弹雨中进攻。这次张仁初还是带领突击队上阵,尽管突击队员们个个神勇无比,以一当十,但在敌人的猛烈炮火下死伤惨重。张仁初也在战斗结束前被子弹打中腹部而昏死过去。他醒来时已是星斗满天,夜幕下只见周围全是尸体,突击队员们几乎全都牺牲了。突然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使他全身颤栗,鄂北的夏夜却使他感到全身发冷,口又干又渴,嗓子里象含了个火球。他喘息着,喃喃地自语着,冰冷的手顺着疼痛处慢慢摸去,只觉得摸到的是湿漉漉的、粘糊糊的、还有点温热的东西,稍稍一动就象有上千根钢针扎在心窝上,疼的他倒吸着气。星光下他看看手,手上沾满鲜血。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肠子被打出来了,这该是第四次负伤了。“狗日的,白鬼子,老子以后饶不了你们......”他狠狠地在心里骂着,“革命还没有成功,不能去见马克思......”他一边想一边咬紧牙关把肠子往肚子里塞......他吃力地解开绑腿缠住肚子向驻地方向艰难的爬去,没爬出多远,就被在战地巡回的我军医务人员发现......等他再次醒来时,看到眼前站着医护人员,大家惊喜地告诉他,他已经高烧昏迷了四天四夜之久,大家都担心他醒不了啦。当时缺医少药,腹部的伤口只能用盐水冲洗干净,便缝上了。事后,医务人员都赞叹他的生命力强,张仁初笑着说:“我从来不用药,马克思还让我继续打白军喽。”这一次他伤得很重,住院时间很长。第四次反“围剿”之后,红军被迫向西进行战略转移。

  巍巍雪山同志情深

  1932年10月,张仁初伤愈出院。因多次负伤,身体较弱,被领导安排到四方面军保卫局通江分局保卫队任队长。不久,经保卫局局长周公凯和王法城两位同志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随后,张仁初同志接受了徐向前总指挥交给的护送曾中生同志的任务。曾中生同志时任中共鄂豫皖特委书记兼军委主席、红四军政委。因对张国焘的错误进行过斗争而受到打击和排斥。在第四次反“围剿”中,腿部受了重伤,行动十分困难。徐向前同志很尊重和关心他,亲自安排张仁初和其他几个同志护送他过大巴山。张仁初等用担架昼夜抬着曾中生随队转移。12月中旬,部队到达大巴山,进军川北。行军路线是一条十分险峻的山间小路,时值寒冬,风雪交加,冷风刺骨,山上积雪很厚。山路崎岖难行,部队物资匮乏,没有过冬的棉衣,就每人带一捆稻草,用来防寒、防滑和休息用。张仁初等抬着曾中生更加困难,走一步滑倒,爬起来再走。出院不到两个月的张仁初喘着粗气,身上出着虚汗,吃力的向前行进着。看到这种情景,曾中生同志在担架上感动的直流泪。翻越大巴山顶时,山势陡峭,曾中生见张仁初他们几乎是趴在地上抬担架,就自个翻下担架要爬着走几步,张仁初和同志们赶忙扑上去将他扶上担架。张仁初俯下身对曾中生同志深情的说:“首长的伤动不得喽,我们就是累死也要把首长抬过大巴山!”同志们齐声说:“首长动不得呀。”曾中生紧紧地握着张仁初和同志们的手,激动的点了点头。就这样,经过数天艰苦地行军,终于翻过大巴山到达了川北,圆满地完成了这次护送任务。

  茫茫草地打先锋

  1935年六月,红四方面军和一方面军的先头部队,在四川懋功地区胜利会师。7月中旬,为充实一方面军的战斗人员,党中央决定从四方面军调三个团和一个师直属队给一方面军。此时,张仁初已是红三十三军九十八师二九四团团长。他的这个团这次奉命调入红一军团二师四团编为二营(原该团所辖三个营缩编为二营的三个连),张仁初任二营营长。红四团团长王开湘,政委杨成武。

  8月下旬,党中央决定红四团为右路军过草地的先遣团。过草地,是红军长征中最艰苦的一段行军。红军长征经过的川西北草地,位于长江和黄河分水岭之间海拔3600多米的高原上,是一个内陆藻海。毛泽东亲自为先遣团下达了任务:“要知道草地是阴雾腾腾,水草丛生,方向莫辩的一片泽国。你们必须从茫茫草地上走出一片北上的行军路线来。”要求他们多做一些“由此前进”并附有箭头的路标。每逢岔路就插上一个,好让后面的部队按路标前进。8月21日清晨,先遣队开始向草地进军了。张仁初牢记毛主席的指示:“四方面军二九四团已编入四团了,团结是党的事业胜利的保证,你们搞好了整编后的团结,就是一、四方面军亲密团结的标志。”他主动把二营带来的粮食和衣物抽出一部分来分给一营和三营。大家表示,要以高度的阶级友爱和钢铁般的团结去战胜一切困难。

  举目望去,茫茫草地使人触目惊心,草丛上笼罩着阴森弥漫的浓雾,分不清东南西北。草丛里河沟交错,积水呈淤黑色。散发着腐臭的气息,无边的沼泽上,几乎找不到能走的路。脚下是一片草茎和腐草结成的泥潭,踩上去软绵绵地,稍一用力就会陷下去。部队只能跟着藏族向导的担架,一个跟着一个,小心翼翼地踏着密集的草根,一步一步地艰难的前进着。风雨、泥泞、寒冷的折磨和饥饿的煎熬,使同志们的身体明显的衰弱下去,战士们的脸色苍白腊黄,有的感到两腿酸软,举不起步,身上衣服破了,有的只剩下一缕缕的布条。张仁初十分关心战士,团里的所有马匹牲口抽出来组成收容队用以轮流运送伤病员。伤病员干粮吃完了,张仁初让警卫员把自己的干粮送给他们,警卫员不肯,他指着茫茫草地说:“我饿不死,你看这不有的是野菜吗?”阴凉潮湿的草地,找不到可以生火的干柴,更谈不上煮野菜了。部队半数以上的人染上了痢疾,有不少同志就长眠在了草地上。

  经过六天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用生命在草地上为大部队趟开了一条前进的道路。紧随其后的是右路军司令部和毛泽东、张闻天、博古及红星纵队的一部、红军大学等。然后是四军和三十军,最后是正在病中六天没有进食的周恩来带着三军团殿后。他们在草地上走了六天到达班佑。

  红旗插上腊子口

  9月上旬,党中央察觉到张国焘的分裂活动,为贯彻北上抗日方针,毅然率红一方面军一、三军团和中央直属队离开班佑、巴西地区先行北上,。红四团仍为先头团,并接受了中央“三天内夺取天险腊子口,扫除前进途中抗阻之敌”的命令。腊子口是红军北上途中最后最险要的一道关口。突破了腊子口,国民党反动派企图阻挡红军北上抗日的阴谋就彻底破产了。腊子口是四川北进甘南的咽喉,是古今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地势险要,敌人仍设第十四师重兵把守。红四团日夜兼程途中击溃敌人一个团,于9月16日逼近腊子口。部队决定当夜发动攻击,团长和政委研究决定,由张仁初的二营为突击营,六连为主攻连。他们认为二营为红四方面军二九四团,过去开辟四川“通、南、巴”根据地,进军川西北,打过许多胜仗。有过光荣的历史。编入四团以后,表现一直很好,特别是与原四团的同志团结的非常好。二营营长张仁初、副营长魏大全做出了表率。二营一定能够在巍巍地腊子山麓,汹涌的腊子沟畔续写他们的历史丰碑。

  天险腊子口真是名不虚传,口子很窄,只有三十来米宽,仿佛是一座大山被利斧劈作两半,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中间一条腊子河,河深流急,只有一座木桥横架其间,桥头筑有碉堡。这是突破腊子口的唯一通道。突击营的任务是从正面进攻,夺取木桥、猛攻隘口。当夜,张仁初和突击队员们身背大刀,腰插手榴弹,手持长短枪,趁着夜色开始了进攻。敌人死守桥头堡,右岸石壁上的敌人倾泻下大量的手榴弹。在桥头堡前50米内构成一片火力网。突击队员们勇猛顽强杀了个几进几出,也没能突破敌阵。

  张仁初见强攻不行,便在火线上召开了党员会议。他作了战地动员并决定组成四个队分两路夺取木桥。第一队由六连长杨信义带领;第二队是六连指导员胡炳云带领;第三队是四连叶副连长和英雄排长陈国厚带领;第四队由张仁初亲自率营直通信班组成。所有突击队员重新披挂上阵,一部分突击队员秘密爬上了左侧悬崖,一部分仍隐蔽在出发地的沟沿里,等待着从侧翼包抄的一营的信号。夜里两点钟的时候,一发摇着尾巴的信号弹升上夜空,猛然间冲锋号响起来了,迫击炮和所有的机枪都一齐射向敌人的火力点。刹那间,从正面突击的队员猛地跳出沟沿冲上去了,六连长弯着腰和四、五个队员跑在最前面,第二队紧跟其后。他们灵活的跑着、爬着、跳着。刀柄上的红布随着他们的前进,在硝烟火光中抖动。炮兵连赵章成连长一面狠狠地打炮,一面大声地朝着突击队员们喊着:“冲啊!同志们,我给你们开路!”踞守在碉堡里的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坏了。拼命往下扔手榴弹,一会功夫,碎弹片、半拉半拉的弹壳和没有爆炸的手榴弹,在大路上铺满了一层。一挺机枪打哑了,另一挺又接着响起来。敌人凭借着有利地形实行火力封锁,给二营的正面突击造成了很大困难。

  为了减少伤亡,张仁初和魏大全商议后决定从两侧组织连续进攻,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六连的战士们按照命令迅速向左侧悬崖上攀登。有的沿踏脚窝向上爬,有的顺着抬杆和绑腿扎成的颤悠悠的梯子往上爬,一些体力较强的战士就把绑腿栓在矮树楂子上,手抓绑腿脚蹬岩石往上攀登。几挺机枪也用绑腿吊了上去。接着五连也上去了一部分战士。张仁初又命令叶副连长和陈国厚带领四连的战士攀登右侧悬崖,配合进攻。隘口大路上,由魏大全副营长带着部分战士牵制敌人火力,伺机进攻。

  张仁初检查了正面和右侧的准备情况,规定了联络信号后,带着突击队到了左侧悬崖上面,和六连长杨信义、指导员胡炳云爬到各处检查情况,战士们在低声的互相挑战:“是英雄,是好汉,腊子口上见!”天还是黑沉沉的,敌人的碉堡断断续续的吐着火舌。约定攻击的时间到了,司号员猛吹起了冲锋号,隘口下面和右侧也响起了震撼山谷的号声。突击队员和战士们随即从那崎岖的山岩间猛扑了上去,他们高喊着:“冲啊!打下腊子口去见毛主席!”“和一营比赛,看谁先上腊子口!”。一个战士倒下了,马上又有一个战士冲上去,负了伤的战士连血也顾不得擦就又冲了上去。

  敌人从碉堡里扔出来的手榴弹,象许多火球在山岩间翻滚爆炸,子弹尖叫着打在岩石上,迸出闪闪的火星,爆炸声震的耳朵嗡嗡直响。在硝烟和火光里,战士们在坑坑凹凹地山石间向前艰难的跃进。突然,在爆炸的火光里,一个弓着腰正向上爬的战士一个踉跄倒下了,但他马上又爬起来,右臂向前猛的一挥,手榴弹的蓝色火花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敌阵。这时,他旁边又爆起一团火光,他微微抬起头看了看腊子口,接着就倒在了岩石上......

  就在这时,突然从敌人的侧后升起了一红一绿两颗信号弹,紧接着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军号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这是王开湘团长指挥的迂回部队攀上了敌人右侧峭壁的后坡。突击队员们高兴的喊着:“一营的同志们打响了,咱们冲啊!”每个队员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闪亮的大刀向前猛冲。一个叫杨瑞金的四川小鬼紧跟在张仁初右边向前冲去,在离碉堡50多米时,一颗冒烟的手榴弹落在张仁初的面前,小杨一个箭步抢上去,抓起来向敌人扔了回去。这时又有一颗手榴弹在左前方爆炸,炸伤了张仁初的右臂。可是他不顾伤痛和小杨的劝阻,顾不上包扎伤口就冲了上去。这样前后夹击,敌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就缴枪投降了。9月17日拂晓,红四团终于攻克了腊子口。在这次战斗中,张仁初机智果断,身先士卒的英勇行为,受到了上级的通令嘉奖。战后,毛主席高度评价这一仗打得好。在一次干部会议上,四团的很多同志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真的见到了毛主席。他们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在草地上盼过;在腊子口的枪林弹雨里也盼过。望着毛主席,每个人的心都在飞快地跳动,脸上泛起红光。

  胜利完成长征

  1935年9月18日红军进驻哈达堡休整,红一方面军和中央直属部队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支队,红四团被编为第一纵队第四大队,张仁初任副大队长。部队休整后越过渭河,翻越六盘山,10月19日到达吴起镇。至此,张仁初随中央红军走完了长征的最后一段路程。

  11月初,陕甘支队与红十五军团会合,又恢复了红一方面军的番号。红四团仍为一军团二师四团,张仁初任副团长,随后,参加了直罗阵战役。

  1936年2月,张仁初参加了东征战役。在山西关上村、兑九峪地区痛击了国民党阎锡山的部队。并乘胜南下,占领了从霍县到曲沃的广大农村,破坏同蒲铁路一万多公里,歼灭了大量敌人。4月1日参加襄陵进攻战。在这些战斗中,张仁初坚决执行命令,英勇善战,身先士卒,积极协助团长陈正湘和政委指挥部队,出色地完成了战斗任务。

  1936年6月,张仁初调红军大学学习。在学习中,他刻苦学习政治理论,结合自己的战斗实践总结经验教训,短短的半年时间,使他的政治理论和军事指挥水平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这年底张仁初从红大毕业。

  1937年1月张仁初被派到第二师五团任团长。政委王麓水。部队在三原地区驻训。张仁初根据上级指示领导部队进行军事训练,他严格要求,以身示范,具体指导,使全团军事素质提高很快,各团都组织干部到五团参观学习。在随后进行的全师比武运动大会上,五团取得了总优胜的佳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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