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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方式的演绎和流传

发布时间:2008-03-25 14:14:53

     “握手拿瓜摸,都拉时气好。来了个戈比旦,开着马神车,搂着玛达姆,喝着俄特克。奶油斯米旦,列巴大面包,水桶喂得罗,拦波电灯泡。没钱喊涅肚,有钱哈拉少”——上世纪,像这种汉语音式的俄语在哈尔滨流传很广。 

    在“老哈”们的记忆里,哈尔滨人的日常生活与电影和文学作品中的莫斯科生活场景总有相当程度的相似:沿街的店铺有中俄两种文字的招牌,身着裘皮大衣、长统丝袜,蹬着长靴的女子踩着积雪匆匆走过,飘雪的冬日黄昏,教堂的钟声和成群的鸽子一起在城市上空盘旋。 

    其实,不用说上了年纪的“老哈”,就是现在40岁左右的哈尔滨人,童年的记忆都带着明显的欧化印记。不管是“高举架”的“苏联房”,还是新建的“火柴盒”式住宅楼,家中的墙壁都被粉刷成各种颜色,下半截是油漆的“墙围子”,描着深色的腰线,墙壁靠近天花板的一圈喷出图案优雅的花纹;窗户上装饰着宽大的窗帘盒,重挂着长长的绒制或厚布的窗帘;家家都有椭圆形实木“拉桌”,铺着十字绣或钩针编织的白色台布;讲究点的人家用的是镶有铜柱的欧式古典席梦思床,餐桌上有方格台布和铜制烛台,还配有酒柜与衣帽架;为防寒保暖而设计的门斗和牛皮、毛毡裹着的厚重包门都明显受到俄罗斯风格影响;日常饮食中面包、香肠、奶油、果酱、苏泊汤常唱主角;逢年过节,全家人去照相馆,站在俄罗斯油画的复制品前拍一张全家福,再踏着中央大街的面包石,到老华梅吃顿西餐;夏天最爱去野餐,一块塑料布上摆上面包、红肠和啤酒;冬天穿得厚厚的,到江边看那些穿泳衣的人抿一口“伏特加”,飞身跃入凿开的冰面劈波斩浪;学校里普遍开设俄语课,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孩子赶上第一批“留学潮”,目的地都是莫斯科。 

    一些在哈尔滨人看来是最平常不过的生活场景,到了外人眼里,就成了难得一见的“西洋景”。哈尔滨人敢穿、会穿闻名全国,其穿衣戴帽的风格,曾深受俄罗斯服饰的影响。从男士的小立领衬衫、呢子大衣、礼帽、船形毛皮帽、高腰靴子,到女士夏季五彩缤纷的连衣裙、秋冬的裘皮大衣、长围脖与大披肩,包括头巾的系法与前额盘卷的发型,在许多细微之处,都能见到俄罗斯服饰文化悄然渗透的痕迹。 

    有人奇怪,在哈尔滨,一些不识字的老太太常能说出一些俄罗斯文学家、艺术家的名字。熟悉哈尔滨历史沿革的人知道,俄罗斯文化对这座城市影响不小,以街名地名为例,在上世纪初,哈尔滨不少街名和街牌都用俄文标示,比如霍尔瓦特大街(现红军街)、鲍罗金街(现巴陵街)、戈列鲍夫斯基街(现宣文街)、涅科拉索夫街(现河清街)、罗蒙诺索夫街(现河曲街)、谢甫琴科街(现河鼓街)等,很多哈尔滨人是从这些街名、街牌开始了解俄罗斯科学家、作家、诗人的。2004年,哈尔滨南岗区的奋斗路恢复了从前“果戈里大街”的街名,它和一直沿用至今的霞曼街、马迭尔宾馆、斯大林公园等“老字号”一起提醒着人们,哈尔滨与俄罗斯文化之间存在着历史渊源。 

    当拗口的俄文地名渐渐从哈尔滨人的记忆中淡出时,由俄语音译的一些外来语仍在哈尔滨人的方言中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上世纪,有人编过顺口溜,“握手拿瓜摸,都拉时气好。来了个戈比旦,开着马神车,搂着玛达姆,喝着俄特克。奶油斯米旦,列巴大面包,水桶喂得罗,拦波电灯泡。没钱喊涅肚,有钱哈拉少”。这种汉语音式的俄语,不中不俄,比起同时期产生于上海的洋径浜英语,有“异曲同工”之妙。外人听起来往往不知所云,哈尔滨人却心领神会。专家介绍,道里友谊路上世纪初叫警察街,在与中央大街相交的拐角处有道里监狱,俄语称“巴里斯”,老百姓把它音译为“笆篱子”,直到现在已经传了百年,也成了哈尔滨人称呼“监狱”的口语。现在的道里菜市场,过去叫“八杂市’。“八杂”是俄语“集市”的译音,现在有的老人仍在沿用。至于女孩带花边的连衣裙叫“布拉吉”,老人管缝纫机叫“马渗”,小而尖的面包叫“塞克”,大而圆的面包是“列巴”,这些贯穿到百姓生活细节中的口语表达,让哈尔滨在外人眼里有了一种神秘色彩。

(哈尔滨日报 撰文/记者 王履臻 金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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