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咏怀
600多年前的一天,聚居北盘江畔(今水城、六枝、盘县、晴隆、普安一带)的夜郎后裔(仡佬族)频繁往来、神情紧张、万头攒动、行动诡异——2000多年前汉王朝担心的大事终于发生了!
“西南边陲草寇王、斩断龙脉气势消”,笃信风水的汉王任命了一批“风水先生”作为手持皇权的“绣衣使者”,深入西南夷不毛之地,斩断了今普安县三板桥镇境内的雌雄石龙,又撵“龙脉”至普纳山脚的圹广仡佬寨,用一丈二尺长的铜钉十枚、铁钉十枚,钉住隐藏在一片茂竹林中的所谓“龙脉之穴”,说是“龙穴”里竟浸出殷红的血……顿时,满山遍野的竹节和村村寨寨、家家户户屯箩库房里储藏的黄豆噼叭爆响,一截竹节一匹战马,一颗黄豆一个士兵——仡佬族准备造反的千军万马惜未成形,但“龙”却遁去,遗患无穷。终于,一千多年后,竹兵马的神话故事衍变成史实,十多万夜郎后裔云集普安普纳山,造刀枪、铸钱币、建皇城,要重立夜郎国。
明洪武二年,指挥使胡源督同普安州土判官剿平了起义军占据的48村寨,每寨设立一军屯,起义军退守城子洞大兵营,固守普纳山根据地。洪武四年,明武德将军黄迁仕围剿不果,六年,用计攘(竹)笆坎上普纳山天险,大破城子洞兵营,杀尽仡佬族男性,尽赘仡佬族女性为妻成家,屯垦南疆,经历代繁衍生息,形成独一无二的喇叭人群体。1980年,黔西南州人民政府下文归属苗族,称“喇叭苗”,或保持原喇叭族或仡佬族称谓,任其自由。民国《普安县志》说:喇叭人男性已经汉化,女性仍守仡佬族祖风,默默坚守着夜郎先民竹图腾的文化遗存。
喇叭苗先民(仡佬族),经《贵州通史》论定为夜郎国土著民族,第一代君王为竹王。《华阳国志•南中志》、《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及《水经注》第36卷,都记载了竹王的传奇:“有竹王者,兴于遯水(今北盘江)。先是有一女子浣于水滨,有三节大竹流于女子足间,推之不去,闻有儿声,取持归,破之,得一男儿,养之。长有才武,遂雄夷濮。氏以竹为姓,捐所破竹于野,成竹林。”说明竹王及其国民对竹的崇拜,视竹为民族的图腾。而今散布贵州境内的仡佬族均视竹为有灵之物,祭祖时置竹筒于神龛上代表祖宗灵位。故,《阅读贵州•懂点夜郎》认为:仡佬族,是众所公认的贵州世居土著民族,即古代濮人。仡佬族的称谓,就是根据以仡佬族自称族别的汉语记音(盖脑)而来;有含义三:一为竹,二为人,三为族称。可见,喇叭苗先民的竹图腾文化源远流长。那么,让许多文化专家学者大惑不解的喇叭苗神龛上的三节竹枝(俗称:三洞桃源)就云开雾散、大白于天下了。供奉竹王,表示夜郎后裔对竹王的崇拜,三节竹枝——三个竹王——三个被封为竹王的三子,均见睹于各种志著中。《阅读贵州•懂点夜郎》记载:四川彭县关口有三郎祠,在城东浣沙溪镇;四川荣阳县有竹王祠;四川乐山也有竹王祠,在西部竹公溪。《贵州苗族考》亦说:“苗族(泛指少数民族)中祀竹王,为普遍习惯。”所以,四川竹王祠与贵州夜郎后裔祀竹王完全同俗。故,薛涛有《竹郎庙》诗云:“竹王祠前多古木,夕阳沉沉山更绿。何处江村有笛声,声声尽是迎郎(夜郎王)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追溯喇叭苗源远流长的竹图腾文化,不得不为盘江夜郎文化的博大精深所折服。
主办单位:黔西南州人民政府台湾事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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