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古走来的珍贵遗迹……

发布时间:2016-03-24 11:53:15

—— 贞丰红岩岩画探寻记

唐仲嵘 王 聂 汪贵宝 王 燕 周 超 特约记者 毛如远

  艰辛探寻。 唐仲嵘 摄

  

  恢宏巍峨的沙坪红岩岩画。周 超 摄

  走进红岩。 特约记者 毛如远 摄

  探寻洞穴。 唐仲嵘 摄

  距今1万年前旧石器时代晚期的贞丰大红岩岩画,主要有猪、牛、鹿、蛇、狗、孔雀等动物图案,也有兽面人身、男女对视、集体劳作的画面,还分布有大小各异的手印岩画。而密集众多的手印岩画,目前在国内乃至世界范围内,还没有类似发现。

  ——引子

  策划 特约记者 毛如远

  贞丰县沙坪镇石柱村大红岩至今仍保存着珍贵的岩画,可谓极为罕见。为做好记录、发掘和保护这一独一无二、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让这一挖掘不完的“文化金矿”,展现世人面前,贞丰县新闻中心于2005年11月开始筹备《走进远古岩画》系列报道。在县有关领导和县委宣传部、县文化体育广电旅游局、县消防大队和岩画所在地沙坪镇的大力支持下,新闻中心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专题拍摄制作组,于2016年1月13日至19日深入现场实地,进行八昼七夜的连续艰辛拍摄,专题系列报道已在春节期间正式与全县观众见面。专题片通过大量的综合信息记录手法,用精致详实的镜头语言,带着大家走进远古时期留下的精美岩画,去感受贞丰这片发展热土上、崇山峻岭间,尚有不为人知的神秘。

  留住远古文化,保护开发在即。拍摄计划确定,准备工作就绪后,1月13日上午10点30分,由新闻中心总编唐仲嵘为组长的摄制组一行6人,将拍摄器材、野营装备、生活用品等物资装车后,从县城出发。下午2点,摄制组到达沙坪镇,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镇长丁付平将准备好的生活用水、煤气等物资装上车,同时派出镇办公室负责宣传工作的王燕全程陪同,负责协调联系等工作。下午2点45分,摄制组到达红岩岩画所在的石柱村后,村人口主任张家龙协调13名村民,协助摄制组将生活物资和拍摄器材运送至红岩脚下。到下午6点30分左右,摄制组人员才在村民的帮助下布置好生活区域,准备进行第二天的正式拍摄工作。

  为让远古的“无字天书”及时展现在世人面前,从1月14日一大早起,摄制组开始了为期一周的连续拍摄。

  早晨,大雾萦绕在恢宏巍峨的红岩岩壁上,久久不散,鲜红的岩画在大雾的笼罩下更加神秘。站在红岩对面的小山坡上远远看去,壮观的红岩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半山腰上仿佛围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呈现出仙境般的美景。

  从红岩脚下向上攀爬约45分钟,就可到岩画所在的位置。到达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岩壁下大小不一的乱石,最大的高数米、重数十吨,小的则如砾石散落满地。石柱村村民历来都有散养牛羊的习惯,放养的牛羊常常到红岩脚下的洞穴和岩壁下遮风避雨,栖息过夜。由于红岩从上至下呈倾斜状,因此岩壁下终年不落雨水,红岩壁下的泥土已在人类和牲畜的多年活动中被踩成了尘土。而在干燥平坦的岩壁上就分布着长183.7米、高约30米左右的岩画群。

  到了红岩脚下,可以看到非常精美的一幅岩画。这幅画像一个“人”坐着,非常形象,“他”的身上披着非常精美的装饰品,从图案上来看就像鸟类的羽毛,在“鸟的羽毛”中间有两条像蛇的身体一样的装饰物,就显得整个“人”的形象非常神秘,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头上顶着角的“人”的图像,“他”的手里似乎拿着一点东西,两个人的状态就像是交流或者是询问什么东西。再看上面,有非常多的手掌印,从之前查阅过的一些资料获知,这样的手掌印的出现,通常是与一些狩猎为生的人群居之后,留下的生活印记。可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手印的位置非常高,而且可以看到“他”的方向非常不统一,就是现在来做这个壁画都有一定的困难,以当时的生产和生活条件来说,人们是怎么样达到完成这一工程的,到现在还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红岩岩画内容丰富,涵盖了远古先民们生产劳作、狩猎、祭祀等内容。其经久不衰的颜料、细腻的笔触以及天马行空的艺术表达形式,无不透露着先民们卓越的智慧。

  经过多方查阅资料和比对,世界范围内与贞丰红岩岩画类似的岩画并不多见,被评为世界文化遗产的阿根廷洛斯马诺斯岩画群,它采用的手法与颜料同贞丰红岩岩画最为相似,洛斯马诺斯岩画迄今已超过8000年以上的历史。但是,沙坪红岩岩画从规模、内容、艺术表现都比洛斯马诺斯岩画群更加庞大,比广西大花山岩画群所绘制的内容也更为复杂。从沙坪红岩岩画可以窥见远古的先民在这里历经多代人的努力、反复雕琢,才造就眼前的珍贵遗迹。

  红岩岩画正面左边的岩画内容,绝大部分展现的是先民们的狩猎场景、生活、猎物等,其中包括了野猪、鹿、野牛等大型动物和大量掌印,许多岩画也体现了当时的人物活动等写实的内容。

  一路走来,在这里已经看了上千幅壁画,他们的形象是多种多样,有手印,有交流的人、舞蹈的人,包括很多动物的图像。有一幅画,从正面的形象上来看,大眼睛、高鼻梁和大嘴,显示出非常威严的一个造型,在“她”的左右肩上都有非常精美的牛头装饰品,“她”的耳朵上,就像是穿着两条蛇作耳饰,“她”的旁边是一些“人”的画像,有趣的是这些“人”的脸,都没有对着“她”的方向,而且这些“人”的身边都围绕着一个像蛇一样的造型,“她”的形象就像腾云驾雾而来,我们可以看到“她”的衣摆都是动态的。

  从红岩岩画左边往右推移,岩画风格也在变化,在红岩岩画右边,远古祭祀、神话、类神生物的形象逐渐增多。并且画风也逐渐变得细腻、造型更加复杂和精美。让人遗憾的是,由于年代太久,这类精美的祭祀类岩画仅存一小部分,绝大部分都已经风化脱落了。

  为了得到关于岩画更为准确的数据,拍摄组对岩画的高度、长度、宽度进行了粗略测量。通过测量,最完整的一幅野猪图案,猪后脚距地面9.1米,画框距地面高11.1米;残缺的野鹿据地面高6.8米,距坍塌的岩石群6.6米;狩猎图垂直高度距地面2.8米,野牛图距地面2.66米。

  在岩壁上,有大小不一的绘画,更有大量数不清的掌印、拇指印。其中,掌印主要分为阴掌印和阳掌印,呈现岩画左边分布阴掌印,右边阳掌印的趋势。最清晰的左手阴掌印高3.5米,第二个拇指正上方阴掌印高3.24米,第三个阴掌印高3.05米,左手阴掌印拇指向下,第四个掌印高度2.78米,拇指向上。阳掌印方面,两“人”对峙上方的第一个阳掌印距地面垂直高2.9米,第二个高2.5米。通过拍摄组仔细观察,阴掌印均为左手,阳掌印皆为右手,这样具有某种规律的掌印分布,似乎在传达一些特别的信息。

  从拍摄组测量的数据上来看,大部分的岩画距地面的高度都超过2米,最高的甚至近30米,远古先民们是如何画上去的,岩画里大量的掌印想要传递什么样的信息,那些已经剥落和被碳酸钙覆盖的岩画原貌是什么样的?红岩岩画这些难解之谜困绕着我们,需等待专家学者逐一将其解开。

  在岩画边上,有着一个黑乎乎的大溶洞,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是否有与岩画相关的秘密?能否找到古人生活的遗迹?那些与远古人类活动有关的痕迹在近代人类的活动下是否已经被毁灭或者覆盖?摄制组决定,组织灯光、绳索进行探洞,记录这个被当地人称为硝洞的神秘洞穴。

  在硝洞口,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温度的差异,因为连续两天的雨水,进山的路就变得非常滑,而且泥泞,但在洞穴口可以看到地上的沙土都是非常干燥,说明这个地方是常年不接触雨水。

  进洞后的不远处,摄制组发现好几处类似灶台的遗迹,在洞内右侧塌陷较为严重的地面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这里就是取水点,也叫做取水洞。取水洞的洞壁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取水洞洞口宽1米左右、高80厘米,进入洞内,成年人只能匍匐前进。在取水洞的两侧岩石上,可以看见人工开凿时留下的钻孔,洞顶和石壁上堆积了厚厚的碳酸钙,有些堆积物在光照作用下发出夺目的光芒。

  我们爬行20米左右到达第一个水源点,这里能看见残留的水凼,身形稍大的成年人在洞内无法转身,继续往更加狭小的前方爬行10米就到达第二个水源点,摄制组生活用水就是从第二个水源点取出来的,由于取水洞空间十分狭窄,来来回回只能爬着前进和后退,连向导不到1.6米的个头,每次取水出到洞口都是汗流浃背。到过第二个取水点的人,都感觉到呼吸困难,有明显的缺氧症状。

  “里面大概有三十几米,很窄,下面的石浆岩已经掉得很深了,里面有两个取水点,目前可能只剩一个,有一个被遗弃了,可能是枯竭的水源。”进入洞内的摄制组成员周超说。红岩脚下洞穴内,不仅有人工凿出的取水点,往里深入更是别有一番天地,摄制组在洞内历经艰险。

  在红岩周围,各种大小不一的洞穴随处可见。为寻找与先人们活动相关的痕迹,见识了先人们开凿的取水洞、炼硝留下的灶台,摄制组继续探寻这里封存久远的神秘。

  往洞穴更深处走,可以看见各种形态的石钟乳,洞内的石钟乳大部分被破坏,留下满地狼藉。虽然洞内破坏严重,但是仍有部分石钟乳被保存了下来,残缺中可以窥见当初的精美。

  硝洞分为上下两层,第一层是三进式大厅,洞内高度近20米,空间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可容纳数百人;第二层地势险要,要四肢并用才能抵达,洞内为一进式中型厅,高约3米,空间30多平方米,二层内由于人迹罕至,石钟乳保存较为完好,形态十分精美,仿佛被人工精心雕琢而成,有的像层层梯田、有的像万里长城,惟妙惟肖、美不胜收,具有极高的欣赏价值。在洞内的缝隙之间和钟乳石上,可看出长期被水流冲刷所形成的痕迹。

  在洞内,水流的痕迹十分明显,如今只看见从洞顶上偶尔滴落的岩浆水,干燥的空气让泥土变成了灰尘,水源的变化,是否对红岩先民们的活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呢?

  在洞内更深处,扒开这些沙土可以看到里面会露出很白的钟乳石,那么有没有可能——这个洞里面以前也是和其他溶洞一样,水分比较多呢?但是现在可以看到里面非常干燥,从洞的上方,有水在滴入,我们可以把手插进去,非常深,而且抽出来是湿润的,就算是洞里面有水,其他的地方还是非常干燥。

  洞穴是人类居住的天然理想场所,许多早期人类文明的起源地都是源自洞穴,天然洞穴一方面可以为原始的人类遮风挡雨,提供庇护,同时还可以抵御外敌,防止其他动物侵入,在红岩周围,大量的洞穴,为早期人类在这里繁衍生息提供了最为理想的家园。

  人类生存的环境都是围绕水源而迁徙,可以想象,当年在水源丰富的红岩,大量的先民们在这里生存繁衍,绘制岩画,而随着水源的日渐枯竭,这里的人类活动也发生了变化,他们从红岩往其他地方迁徙,遗憾的是,先人们活动的足迹已经被破坏和覆盖,对他们当时的生活场景,也只能做一些猜测和想象。

  对于红岩周边的洞穴,当地村民有许多传说,据当地村民介绍,红岩周边的洞穴都互相连接,有的可直达红岩背后的村寨。根据资料,红岩岩画所在地的石柱村,大部分是300年前迁居而来的汉族,而记载更早的就是600年前迁居到这里的布依族,但是,从这个岩画的风格和上面生长的碳酸钙的厚度来看,这些岩画的历史远远不止这600年,那么从他们创造出这些壁画,到距今600年前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呢?创造出这些精美岩画的先民们,子孙如今又生在何方呢?等等谜团都有待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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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红岩,人们会认为岩画是这里的一切,的确岩画是红岩最为精华的内容,但是这里的秀丽山水风光更让人流连忘返。在进入红岩的石柱村,这里的村容村貌仍保留大量古朴的老式茅草房、瓦房,进入村口的自然石柱,矗立在新旧交叉的村落后山上,这里淳朴的民风和热情好客的群众,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从石柱村进入红岩的小路,便是他们祖祖辈辈走出的一条古驿道,这条青石板与黄土相间的小路在山谷间蔓延,热带植被覆盖的山头牛马成群,在空地里悠闲地吃草,行走其间,忘却了许多烦恼。

  在红岩壁画的对面,是我国储量第一的金矿——烂泥沟金矿,从烂泥沟金矿传出的机器轰鸣声,和红岩岩画形成了经久不绝的共振。

  顺着红岩脚下近50°的斜坡走到谷底,一条蜿蜒的河流在崇山峻岭之间奔流不息,这条河被当地群众称之为海子河,其源头的出水洞内水流清澈,出水洞口的石头在水流的冲击下,形成千姿百态的奇异景观,在光照的作用下熠熠生辉,仿佛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造型堪称天下绝品。

  顺着海子河往前一直行走,便是绵延数百亩盆地,虽然已是万物枯萎的冬季,但是海子河两岸依旧盎然生机,生长在热带的刺竹依然青翠茂盛。一群群牛羊在空地上悠闲地吃着草,白鹭自由飞翔在山谷间,栖息在牛背上,形成了一幅和谐共生的画面。

  红岩之外的山美水秀,仿若是一处未被开垦的世外桃源,大小各异的溶洞,高低起伏的山脉,雄奇险峻的峰岩,蜿蜒平缓的河流,以及独特丰富的热带植被,令人目不暇接。日月更替、斗转星移,曾经在这里居住过的先民们,在众多可以作画的地方选择红岩,大概是被这里的青山秀水所吸引,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水共济,才让充满自然灵秀的这方天地,成为先民们繁衍生息的理想场所,也为这里的岩画创作提供了灵感和源泉。

主办单位:黔西南州人民政府台湾事务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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