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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张善子与《黄山画景》

发布时间:2020-12-21 16:04:32
  张大千、张善子与《黄山画景》

  □ 汪 毅

  张大千颇具摄影家的禀赋,为我们留下了《黄山画景》《华山摄影》两本影集。随着大半个世纪的远去,当《黄山画景》终于在我的觅寻中出现,我感慨万端,体验到“岁月留痕”真的属于幸运,属于注定缘分。

  在留痕的岁月中,我的思绪站定在1931年。这一年的9月,张大千、张善子再度登上黄山,观天都峰、莲花峰、莲蕊峰、始信峰、文笔峰、清凉台、鸣弦泉、人字瀑、慈光寺、文殊院之奇,穷前后海之胜,感松、峰、瀑、泉、壑之胜,时间长达一月,并拍摄风光照片若干。下山后,他们精选12张照片委托锦明玻璃版印刷所代印《黄山画景》摄影集。该影集开本为27厘米×19.5厘米,封面套红印刷,上面的“黄山画景”与落款的“每份十二页,定价大洋六角,坦社印行,上海法租界西门路一百六十九号”均由张大千题署。该影集虽然不一定是拍摄黄山的第一本摄影集,但至少开了中国画家出版黄山摄影集的先河。

  需要说明的是,我以前耳闻与出版资料显示的均是《张大千黄山摄影画册》或《黄山画影》,这显然有误。准确地说,《黄山画景》是张善子、张大千昆仲共同的杰作。在笔者复制到的11张摄影作品中(遗憾,还缺一张),张大千摄并识、记的有七张,张善子摄、记的有四张,分黑红双色印刷,这在当年算得上“豪华”。黑白图片为黄山风光,套红(每幅照片的左边)为对黄山风光的点评,艺术地记录了黄山独特的风光,对象包括松、峰、石、栗树等。颇妙的是,张氏昆仲对黄山的具体审视不仅以摄影家的眼光,更以画家的慧眼,从冰凉、坚硬、嵯峨、嶙峋的岩石中,从虬曲盘桓的奇松中,从枝干横斜天然生趣的栗树中,捕捉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黄山天成的笔意与画意,并对之纵横论评。

  据笔者统计,所评及的画家达17位(顾瑟如、陈载东、王若水、恽正叔、荆浩、云林、巨然、黄大癡、李嵩、渐江、石涛、杜东原、瞿山、张璪、赵文度、沈子居、夏禹玉——其中的一些画家具有相当影响,甚至对于中国美术断代史),所议及的画派有娄东、虞山画派,所言及的绘画关系有疏密关系“疏处似渐江、密处如石涛”(《清凉台畔》题记)、“生技润含春泽”与“枯枝惨同秋色”(《狮子林诸松》题记),所品及的技法有“唐宋人的豆瓣皴……渍墨法”(《法台石即清凉台》题记)、“极类南宋李嵩等笔(《石笋矼》)”“宋元人多有此笔法”(《此文殊院全景也》题记)。此外,张氏昆仲不乏哲学思维,以一分为二的观点表述了古人先贤的发现与局限。一方面,他们欣喜地感慨从黄山的美妙中“可知古人得山林真妙”——“此等峰峦树石,杜东原多为之”(《仙掌峰》题记);一方面,他们由衷喟叹黄山松、峰、石乃鬼斧神工,令古人“不易为之”(《莲花峰飞龙松》题识)、“不逮”(《狮子林后奇峰》题识)、“不辨”(《狮子林诸松》题记)、“无此雄奇”(《达摩渡海》题记)。凡此种种,足见张氏昆仲触景生画意,扬画风,获画理,得画情,以及胸中成竹的一部中国美术史论。

  《黄山画景》十分独特,与其说它是一部摄影集,不如说它是张氏昆仲把黄山当画读的一本感悟录。这种体验,非一般人所能及。它不仅需要体验者的眼光和领悟能力,还需要过人胆量,这诚如张大千在《此文殊院全景也》所记:“予以莲花峰顶鸟瞰摄之,危险万状,为历来游山所未有。”如此冒险拍摄险峰风光,其收获自然是令人欣慰和陶醉的。难怪,张大千掩饰不住自珍自喜,(照片)“虽略昏濛,可亦宝也”。至于诡奇莫变的黄山松云,对张氏昆仲的绘画理念、技法、画风等不乏影响(详见《黄山画景》题识),使其注定终身诗以黄山,画以黄山。张大千甚至还向友人介绍黄山对他们绘画创作的启示:“予与仲兄虎痴两入黄山,饫云松之奇观,悟古人六法之所在,作风屡变。”对此,柳亚子以诗赠赞:“蜀国双髯并世英,元方磊落季方清。世间蛮触关何事?一笑黄山顶上行。”

  是的,张大千、张善子《黄山画景》摄影集自出机杼,别开生面,艺术地再现了黄山近一个世纪前的风姿风貌,无疑是中国摄影史和美术史上的一道特别风景。笔者相信,随着《黄山画景》的“发现”与深度解读,其影响将更为广泛,既有摄影方面的,又有美术方面的,更有黄山开发的——因为它使黄山的自然美走向了艺术美的深邃,丰富了黄山的文化内涵,属于黄山进一步整体打造与开发的一部分。如是,《黄山画景》不仅有了文化意义,而且具有一定的社会意义以及应有的综合价值。

  信息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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