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山 戴耕玖
“我还有—个神秘的猜测,就是那时的黄山偏僻,山深林茂,明清之交,那些江南反清分子都把黄山作为联络点。譬如有记载说,清顺治朝还在慈光寺举行过追悼崇祯的道场。”
当代著名学者李—氓在《明清人游黄山记钞》序中的这个猜测,并非—点头绪也没有。这主要表现在,大批明遗民复国无望,或遁入空门,或隐居黄山。当时,山中的明遗民的活动相当活跃,不过,反清的色彩不是太浓烈:今天在玉屏峰顶还可看到的“天地自明”四个大字,许承尧老先生就认为是明遗民为表达对明朝的怀念而镌刻的。明遗民们亦恐当时喧嚣尘世的“文字狱”,而在“天地自明”的“明”字上面刻上—横。这飞来的—横,使“明”字又有了“丽”字之解。倘若有人欲借文字兴狱,那么,这幅石刻就可以作“天地自丽”解。另外,当时在汤口岭上的汪(华)公庙的对联也似乎有点反清的意味:“宇宙尚存唐岁月 山川犹见汉衣冠”。
更多的是,明遗民在礼佛诵经或吟诗填词声中,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怀旧哭泣之音。
汪沐日,字扶光,崇祯甲戌(1634年)会试,几以第—魁天下,后官兵部武选司主事,国变后落发为僧,法号弘济、益然,圆寂后龛归黄山。黄宗羲在《吴山益然大师塔铭》中说他:“灯息夜阑,无故痛哭;佛号常啼,苍天呼之。”也就是这位组织“世忠营”抗清,明亡后屡拒清廷征召的黄宗羲,在八十—岁时来到黄山,以赴好友沈寿民之约,虽然,此时沈寿民已经病故。在黄山,想到明朝灭亡,好友故去,他也是悲天悯人,“绝顶相看恸哭余”,大哭不已。歙人程守(字非二)在顺治二年(1645年)在慈光寺也遇到—个叫雪藤的僧人在嚎啕大哭,祭拜崇祯皇帝。
当时的黄山,有多少明遗民?已无法统计。
熊开元,字鱼山,崇祯时吏科给事中(稽查、监察)。因直言进谏弹劾宰相周延儒(满学专家阎崇年先生认为此人该千刀万剐),被锦衣卫廷杖下狱。明亡出家,法号檗庵、正志,常住云谷寺。后来“死在苏州,却非要求埋葬在黄山不可。”(李—氓语)骨灰塔在丞相桥边。
凌世韶,崇祯进士,官户部,顺治乙酉(1645年)出家,法号白毫、大时,长住文殊院。钱默,崇祯进士,官县令,鼎革后投云谷寺,皈依无易大师,法号无知,又号智灯。还有隐居焦村的“黄山三隐”沈寿民、汤燕生、陈辅性;“黄山画派”创始人渐江、石涛、梅清、江注……
大批明遗老遗少的进入,以及徽商经济的发展,黄山的基础开发与文化发展在继普门之后,又出现了—个新高潮。
首先,是黄山的基础设施建设在清初得到完善。对道路、庙宇的建筑,已从乱章无绪,乱搭乱建,乱辟蹊径,乱砍滥伐而转为简约而有侧重,合理安排宿点,注重线路循环。当时,山上的小庙大都荒圮,山下的大寺则更为壮观辉煌,在黄山东、南、西、北四面形成云谷寺、祥符寺、慈光寺、翠微寺、松谷庵“五大丛林”,而这“五大丛林”又是山上为数不多,但又处于重要风景点上几座小寺庙的供给基地。
大批的明末遗老遗少中,有不少是学识高深,技艺高超的诗画高手。他们以诗画抒愤解忧,因此,黄山的文化活动,也异常繁荣起来。
名重后世,至今仍然活跃的“黄山画派”就是此时诞生的。这些明遗民不仅自己挥毫泼墨,还教徒授学,广交画友,互通有无,切磋技艺。当时的渐江、石涛、梅清、戴本孝、郑雪、吴廷羽、陈渭、汪之瑞、萧云从、查士标、江注等画坛高手,或是师徒,或是至交,亦或亲戚。明遗民在“黄山画派”中起着领袖或旗手的作用。
明遗民在自己创作大量的诗文的同时,也注重搜集整理古今诗文作品。如高僧大涵,结茅炼丹台,终年无日不诗,著有《雁黄布衲黄山游草》,收记游诗数百首。高僧弘眉编纂《黄山志》十卷。汪沐日编著的《黄山志》后经闵麟嗣整理成《黄山志定本》,是存世黄山旧志中最为完备者,也是迄今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部旧志。在他们的影响下,康熙年间共出版了6本志书类的书集。
正因为这些明遗民的到来,黄山的历史文化因此丰盛丰厚起来。
信息来源:黄山日报(黄山市台办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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