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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罗汉

发布时间:2021-08-06 10:11:12

  □ 休宁 江伟民

  方腊生前并没有想到,在他生前跟随着他反出一片天地的将士们,在他死后,竟凭着一身武艺,闯出了叠罗汉的旗号。而且这面旗帜一打就打了900年。

  作为北宋末年农民起义领袖,方腊是徽州的传奇。只是他从起义到就义短短十个月时间里(1120年10月在歙县七贤村起义,1121年夏被俘处死),一个轰轰烈烈,影响了江东地带包括今江苏南部、浙江、安徽南部的江南农民起义政权,就像一座老房子,在风雨交加的一个夜晚轰然坍塌。那些失散的将士们脱下一身戎装之后,就又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民。他们认为,起义的失败在于鬼魅作祟,要不然,一场要民心有民心,要将士有将士的起义怎么会遭遇失败呢?

  在这里我也不想去过多评说那场起义的起因和结果。我只在意,那个叫叠罗汉的民俗便从此诞生在了徽州的土地上。

  三阳,一个被胡适先生称为“东方小瑞士”的地方,也是一个让郁达夫从杭到徽过昱岭关时觉得“骇怕”的地方。在徽州很难见到一个聚集了3000多人的村落,一个由当地百姓的聚集而自然形成的集市以及繁华。站在村头的高处,放眼望去,密密匝匝的白墙黑瓦从东头到西头,绵延两公里之长。若不是后来修建的徽杭高速在村子的腰部一劈为二的话,那份气势俨然城镇一般。

  方腊起事的地方在七贤,而昱岭关的天险是他赖以抗敌的天然屏障。居于昱岭关下的三阳更是方腊的众多将士的故土。我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去描绘是谁兴起了头,带着大家叠起了罗汉,和他们这一做法的意义了。那是一个叫叶村的小村子,作为三阳的有机组成之一,叶村与浙江临安毗连,位于清凉峰以西。每年一度的元宵节到来之际,一个村子被灯火点成了白昼。他们沐浴更衣斋戒,他们焚香点烛祷告,他们把一张张脸绘成七彩模样,像门神,像金钢,像钟馗,绘成凶恶和搞怪模样。他们剃着短发,或光头,在头上扎上绸布,他们称自己为罗汉。他们换上以红色为主色调的服装,或者赤着膀子,显露着骄人的肌肉,以一身力气和技巧,叠成一面面高墙,以自己的一张张花脸和大无畏的勇气,震慑着威胁戕害一个村子的妖魔,守护着一个村子的平安。

  我不只一次见过叠罗汉的壮观场面。那是一个浩大的场景。夜幕一降临,“罗汉”们手拿明灯,随着锣鼓的节奏沿街游村。

  能够参加这一神圣的叠罗汉表演,是一个村子所有村民的荣耀,需要一个精挑细选的过程。罗汉们都是村里的纯爷们,不要求五官端正,却必须手脚麻利灵活和一身功夫。演出前要举行祭台仪式,焚纸烧香、罗汉扫堂,然后众演员相继登台表演。只见“罗汉们”化妆成不同的脸谱,装扮成大肚、肥胖、矮腿、嬉面、怒容、哀怨、哼哈等等奇形可笑的模样逐一亮相,众罗汉用身体堆砌起各种造型,先易后难,分别表演“童子拜观音”、“金鸡飞”、“斜角旗”、“仙人桥”、“石猴出山”、“凉心水阁”、“水帘洞”、“刘海戏金蟾”、“六柱牌坊”等66套叠罗汉造型(架势、套路)。每一架势(套路)进行时,都用大小唢呐、京胡、笛子、琵琶等伴奏《小开门》曲牌;待造型完成,则以锣鼓《四击头》作结;而在两种架势之间,众罗汉上下场时,均以锣鼓《慢长锤》过渡。

  由于叠罗汉讲究起伏跌宕,动静兼备,亦惊亦险,因而其表演趣味无穷,特别是“水帘洞”中演员的筋斗及“六柱牌坊”中20余位演员叠成的六层造型最为精彩。其中,所谓“六柱牌坊”,即为六个人叠人的柱组合,中间二柱下架,肩上各站有四个,最上层是一个6至8岁左右的小男孩,向大家合掌祝福:众生吉祥如意!

  叠罗汉表演形式近似杂技,手拉手的左右四柱、三柱肩上也分别立有三人、二人,或一人骑一人肩膊上叠,或一人坐二人之肩楔联,气力之大,用力之巧,气势磅礴,令观众钦服。

  叠罗汉共有66套造型,取六六大顺之意。叠罗汉意在庆祝一年的收获,企盼来年五谷丰登。

  叠罗汉是叶村的不传之秘。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始,叶村的叠罗汉作为徽州传统民间艺术,多次参加省、市民间艺术调演、献演,并屡获大奖。参加表演的村民虽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但却显示出很高的技巧和平衡能力,受到国内外文化艺术界的高度评价,被收入《中国民间舞蹈集成•安徽卷》,并在省、国家电视台频频亮相,蜚声中外。

  据资料记载,2008年9月,文化部在福州举行第五次“中国民间艺术之乡”命名暨现场经验交流会,以叠罗汉为特色的歙县三阳乡名列其中,成为“中国民间艺术之乡”。2009年,叶村叠罗汉被列入安徽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名录。如今叠罗汉已成为全国历史文化名城歙县极具观赏性、参与性的民俗节目。

  以上的文字记叙,完整介绍了叠罗汉这一民俗的表演和发展过程。至少有一点是叹为观止的,那就是这种多少带有迷信色彩的表演,即便在一个文化革命时期,也一直没有停止过。这样传承的徽州民俗并不多见。开放的时代,让这一民俗的脚程增加了速度。可叹的是,增速带来的并不都是好事情。也正因了这一民俗的观感壮美,致使在太多的节庆活动上都被拉进了表演序列,而以劳作为生的“罗汉”们不得不去讨要他们付出之后的回报。以至今天,在没有足够“回报”的前提下,已经很难在“非表演时间”里观看到整套的罗汉表演了。村民们只认准属于一个村一种传承的节日,对于那些被要求之后硬生生多出来的表演,便以一种消极的态度去应付了。

  这里必然牵扯到对于民俗的开发和利用上去了。正确的引导和合理的利用成了关键。

  信息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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