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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庙的意义

发布时间:2020-11-09 10:11:10

  方 光 华

  当下徽州文化的研究,慢慢地从地表建筑向文化内涵延伸,应该说这是徽学研究成熟化的表现,这就更要费研究者的眼力了。在这样的研究中,我的先贤唐模人许承尧的《歙事闲谭》自然就成了一部宝书,这位主修过《歙县志》的老人不经意间给徽学研究者留下了不少的圣人圣言,当然也给了我这个后生一个赚铜板的机会。

  高庙就在我的出生地徽州区潜口镇二联村,望文生义地说高庙肯定在高处,因为我的祖先择栖地灵坑就在半山腰中,高庙在离灵坑还得上三里山路的上叶。这还不够,庙在上叶的最高处,即使这样高庙并没有位居山顶,但离丰山顶已经是不远了。小时候我只觉得茂林修竹的高庙总是阴阴凉凉的,因为高庙边上的泉水太清冽了,问题的关键是我每次路过高庙都是正月去一个叫上林的小村子里拜年,不是满山阴雨就是一路白雪,来来回回从高庙边上走,加上一阶一阶上下的石板道,自然就留下这么一个印象。以后看了许多庙宇,才知道那印象还是与深山藏古寺对得上号的。因为神秘幽深的东西,是不可能在一个太明亮的环境里造就的。高庙的修竹、侧柏、兰花、青松以及它的雅静是伴过明代名士许楚隐居过的,不知道许楚的《新安江赋》、《黄山赋》是不是遁迹高庙石雨草堂得的灵感之作。但他的《品泉诗》对歙县四泉之一的高庙泉是极尽感激之辞的,“屡到携铛试雨泉,蝌蚪藉草啜清妍。几家村户原无井,漉米浇蔬亦可怜。”

  隐士的生活和百姓一样清贫,隐士的感恩却充满了群众观点,隐士栖身于此所求的是耳目的清静和内心的丰富。基于这个原因,让高庙与许承尧又结了一回缘。许先生未中进士前,借居高庙,以绝尘嚣,苦攻经史,终于在光绪三十年(1904)高中进士,钦点翰林院庶吉士。这一回,清静的高庙成全了许先生的功名,许先生自然是要还愿的了。次年农历二月二高庙朝神日,许先生偕家人抬着“昭回于天”的匾额;披红插花担三牲,携鼓乐,鸣鞭炮,一路浩浩荡荡来高庙还愿上匾,十里八乡的人都跟着看热闹。许承尧在高庙的文气,自许楚之后让人们有了虔诚百次千次的理由。自此以后二月二高庙比以往就又热闹了三分。

  不管怎么说庙宇自从开始建筑那天起就是一个文化的载体。无论是敬佛还是敬神。高庙为明代建筑,开间12米,进深20米,砖木结构,呈四合院格局,分前、中、后三殿。有粗大圆木柱28根,气势恢宏。庙左侧为灶房、寝室。庙内供奉敕封昭济广惠威灵显应侯王,称为老大帝;敕封善济显惠广佑昭应侯王,称为胡大帝;还有张、许二将军,判官小鬼、汪公大帝及一二三太子,四五六诸侯,七八九相公,以及关公、大圣、五福、财神、谷神、送子娘娘,加上田夫

  人、柳夫人等大小木雕神像102尊。从罗列的神像名称来看,高庙实际上是一个包容众神的所在,方便了地处偏远百姓的各种敬神之需。这在寺庙之中可能是绝无仅有,只要百姓认为需要供的神,就都供着,不计较什么名分,什么样出身。那个年代人们思想里万物都由神主宰,所以万神都得敬此中的道理太实用了。许承尧《歙事闲谭 · 歙风俗礼教考》上解释说:“徽俗不尚佛、老之教,僧人道士,惟用之以事斋本醮耳。无敬信崇奉之者。所居不过施汤茗之寮,奉香火之庙。求其崇宏壮丽所谓浮屠老子之宫,绝无有焉。”有了这样的礼俗,高庙之神包罗万象就好理解了,高庙在歙县红极一时也是情理中事。不过这里头还有那么点讲究,说是高庙的送子娘娘特别灵验,这就使得二月二格外热闹,因为歙人多在正月里结婚,二月里上高庙人不多才怪呢。事也乖巧,以后住在庙里的人家全生儿子,想生女儿绝对没门。《歙县志》说高庙应是“高媒”之衍传,这样一来,高庙也就是“高媒之庙”的简称。看来这几百年间,媒神是尽职尽责的了。不仅如此,这媒神还涵养了得,让那么多路神在庙里分享了几百年的人间烟火,当是善中之善了。这高庙按善恶有报亦有一说,文革中砸神像的人,砸了哪个部位以后自己就哪个部位得病及至于在人世消失,事实有时候容易和迷信混在一起,叫人难以分辨。但这当中是存在什么未解之理还是纯属瞎撞,我也说不上来,但那些人都是我少年时记忆中人,这一点千真万确。

  高庙的故事现在已经很艰难地依附在它正在塌倒的建筑上。时隔二十年,当我了解了徽学价值之后的今天再次站在它的面前,我是多么地希望这位老人还能健康的活下去,正像上叶村口的银杏树,灵坑村的方氏宗祠和村头的苦槠树,因为它们见证了千年的历史,隐藏着别具特色的文化与风俗。虽然相对于徽州而言,需要保护的文物古迹太多,但多留一点标本样的东西,不仅仅是对得起祖宗,更为重要的是对得起儿孙,让儿孙不仅在书本上读懂徽州,并且能让他们有幸在实物中考证历史。

  愿高庙不要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走失。

来源:黄山市徽州区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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