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在徽州（七）

　　□ 林文胜

　　二是他学习刻苦，并显出惊人的聪慧。到经馆不久，一日，吴先生让学生背一段《左传》，约有四十三行，岂料不到三刻钟，陶文浚就举手。让他当堂背给大家听，他便顺畅背出而不差一字，一时举座皆惊。

　　三是思维敏捷，敢求真知。一日，吴先生授课：“孟子的学生曾向老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舜的父亲杀了人怎么办?孟子就说，那么舜就可以不当天子了，然后偷偷地背着父亲逃跑，并终身孝敬他。圣人的话是有道理的，这就是说百孝为先，我们作为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做出不孝的事;只有人人都遵守了孝道，这个世界才有秩序。”

　　陶文浚突然站起来：“请问先生，如果普天下的杀人犯都被自己的儿子藏起来，如果普天下的首领都像舜那么自私，那么国家还能治理好吗?国家岂不是要乱套了吗?那样哪有秩序可言呢。看来，孟子回答他学生的话是不对的。”

　　吴尔宽愣了半天：“孟子，孟子是亚圣，这是没有争议的!”

　　陶文浚说：“先生，如果大家都按照孟圣人的话去做，那现在不还是春秋战国吗?”

　　吴尔宽顿时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陶文浚看，又昂起头，半天没有说话。来来回回踱了几步，先是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连连自语：“童心可鉴，童心可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这一件事，虽然当时让吴先生尴尬，却也因此对陶文浚更加赏识，私下里增加授受许多学问。陶文浚也不辜负先生，更加勤奋刻苦，打下了厚实的古典文学基础。尤其是写作方面，因才思敏捷，更兼先生耳提面命，是格外出众，时常受到嘉奖或作为范文。

　　在万安的生活是幸福而充实的。假期里回老家，是要帮助母亲干活的，挑水、砍柴以及田地的活都能干，还教妹妹文渼读书写字，俨然一个大人。不回老家时，或是放学，住涨山铺母舅家，也是勤快得见到活就干，惹得外祖母心疼他的身子骨。他还喜欢到街上的铁匠铺、木工棚、竹篾店玩，跟小徒弟交朋友，跟老师傅聊天，虚心地问这问那，于是学到许多木工篾匠的技术。

　　他还特别喜欢到一个叫盐铺的地方去玩。这里原是荒山僻野，清末时安庆人李元好逃荒到这里，见这里山清水秀，便定居下来。经过几年拓荒，建起了百亩桃园。桃树茂盛，井井有条。桃子绵甜，卖得好价。于是人丁旺盛起来。陶文浚到这里先是因为风景好，有书中描述的世外桃源境况，后与桃农熟悉起来，学到许多伺候桃树的本领。又因帮助桃农干些活，桃农常送他些桃子带回家，让外婆妹妹尝到口福，于是光临得更勤。

　　世事多舛。1901年底(清光绪二十七年)，因经济的进一步萧条，万安镇为节省开支，辞退了一批佣工，长生因此失去册书之职。此时他又染上大烟(鸦片)瘾，体力渐衰，在万安难以立足谋生。陶文浚只得随着父亲，含泪告别师友亲朋，重新回到黄潭源。

　　(未完待续)

　　信息来源：黄山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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